,知道周岸芷是典型的古代闺秀性格,不喜与人争论,遇到泼辣的纪若男,只好牺牲自己了。想到这儿,她调整微笑,也对纪若男说道,“纪小姐对不起了,刚刚看到女伴摔倒,一时心急,这才口不择言,慌不择路,还望纪小姐原谅则个。”
她的说辞似曾相识,正是她与苏轮初来京都那一日纪若男的同伴所说。
她以为纪若男会稍微有点印象,不过这位小姐似乎“贵人多忘事”,听到她的道歉,面子找回来了,场子也找回来了,也没多想,就昂着头颅大步离去。
真、真没认出自己?
她摇了摇头。虽然仅有一面之缘,可她却是牢牢记住了对方啊。还是说,自己当时淋的像落汤鸡一样,跟现在的华服美衣判若两人?呃……她忽然很好奇,如果苏轮此刻也在这里,这位纪小姐会不会忘记,亦或是一眼就认出来?
——可惜,浅也搞错了,人家纪若男不是贵人多忘事,而是贵人记的慢。
京都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小。
离开如意琴行,浅也和周岸芷倘若去到什么贫民窟、山野间,估计也不会再遇纪若男。可这两人去的是商业街,百年老店云心斋(云心斋引领着京都贵女圈的潮流),就不得不感慨一句冥冥之中了。
“你瞧这件成衣,衣摆绣的花纹真漂亮,颜色也好,后面还有流苏……”周岸芷转身比划给浅也看,抬头,就看到纪若男一袭藕色长裙缓缓踏入云心斋。
两个女孩同时一愣,似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
很快,纪若男的眼中就闪过一抹讥诮。她是地头蛇,一眼就看出了周岸芷手中拿的是京都去年流行的款式,早就被贵女圈给淘汰了,这周岸芷明显是外乡人,不识货的。
她高傲地越过周岸芷,边挑布料边感慨,“陈年旧衣,配某些人啊,刚刚好。”
周岸芷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丫头的性格已经无法用恶劣来形容了!亏的周岸芷大度,只是略微不自在了一会儿,就又拉着浅也逛起来,对纪若男偶尔传来的讽刺悉数无视。
这种情况周岸芷已见识过太多次,彼时周府周汀兰鸠占鹊巢,她嫡亲的大小姐就是这么忍让过来的。她心里无比清楚,只要自己全当耳旁风,对方说着说着自然无了趣,就会住嘴了。实在不行,走人就是。
可纪若男眼毒啊。
周岸芷是闷嘴葫芦,以不变应万变,旁边的那位可不像个忍气吞声的主儿。说着说着,纪若男就将枪口对准了旁边那位,“哟,你们是姐妹么?看起来不像啊,一个大俗,一个大荤,眼光不一样,水准倒是相同。没见过好东西吧,几个颜色就让你们挑花了眼。”
浅也摸了摸手上的红色缎子,转头,笑眯眯道,“可不是。比不上纪小姐,挑的都是最安全的色儿,不功不过。不然,这大红的大绿的往身上一穿,可就显了拙了,不仅皮肤黑,水桶腰,人还矮,看着哪有我们亭亭玉立,玉面芙蓉,整个一红灯笼,绿冬瓜嘛。衣服有没有过时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些人哪怕穿着最新款的衣裳,瞧着也像五六年前的旧式样,你挑衣服,衣服也挑人呀……”
这一番话她说的酣畅淋漓,颇有些前世在办公室,跟那些女人们阴阳怪气、唇枪舌剑的架势,纪若男越听脸越黑,到得最后,几乎就要暴怒。“你……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比?乡巴佬!外地人!赔钱货!见识少!”
“你算什么我就是什么。”浅也拍了拍周岸芷紧张握住自己的手,平心静气地望着纪若男,“我们不懂京都流行什么衣服——外地人嘛,所以,接下来纪小姐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我相信,同一种衣料,穿在纪小姐身上,肯定跟穿在我们身上不一样,孰优孰劣,咱们索性留待外人品评……”
撞衫。
女人最厌恶的撞衫。
哼哼,就是要撞死她。郁闷死她。
纪若男火了,见浅也当真让掌柜比照自己选的一样来一件,急火攻心之下,哗啦一声掀翻了桌上的所有布料,对左右命令道,“你们几个是死人哪?!看我这样被欺负都不会替我出出气?去!给我教训教训她!”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还喊帮手?这么无耻!
浅也心里暗呼失策。她和周岸芷贪图方便,只带了一个车夫就出来。如今车夫在附近停车无法过来,对方人多势众,这么一看,今天势必要挂点彩了……
眼见纪若男身边的丫鬟婆子就要动手,周岸芷吓得脸色惨白,浅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