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以及对眼前这人的愧疚和爱怜,全部积累到极点。他喘着粗气掀开李枳挂在身上的衬衫,贴着他的脊背,一寸一寸地落下亲吻。越吻李枳就越抖,越抖,就吻得越绵密。
李枳僵愣着,觉得自己好比被泡在一半冰一半烫的水里,他也是心乱如麻,絮絮地说:“我知道,那几个人肯定说了什么,哥这是受刺激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是不可能不介意的吧?你也认为,我曾经那么软弱可欺,毫无自尊可言……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论断,连我妈妈都这么想我。我不会回头看你的,看到你讨厌我,我会想死。”
这是什么话?这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歉疚又惶急地,黄煜斐心脏疼得快要战栗,低语道:“不是的,我只是感到迷惑。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
李枳迅速打断他:“意思是不讨厌吗。也好啊,那就接着亲啊,别道歉,也别嫌弃我,别放开我……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当时没跑成,你也不会再爱我了对吗?我还得感谢老天让我跑得快呢。”
“不是的,”黄煜斐通红着眼睛,从镜中看他,可看不清,“如果那样,我会杀了他。”
“真的?”李枳疲惫地笑,“反正,你看看我乱七八糟的人生,哈哈,就像一块石头,顺着山坡往下滚似的,我到达了今天。就很脏吗?我就不能好好活着吗?不打扰别人,别人也别来欺负我……我不知道了。”
黄煜斐没再回话,但他也没犹豫,用动作做出了回答。他知道折磨李枳的幽灵必须在今天被了断。那些亲吻,在李枳背上蔓延,漫上尾骨,漫上臀缝,最后竟停留在最惊人的地方。黄煜斐掰开他两片臀肉,完全露出掩在里面的隐秘穴口,呼着热气舔上去。嘴唇是软的,是湿的,那么温柔,又深情,却像把钝刺,刺得李枳一个劲地打着哆嗦。
“哎,你不用……”他终于不再低埋脖子,回了头,眼睛白兔一样红红的,却完全看不见自己屁股后面紧贴着的,黄煜斐的脸,“哥,那儿多脏啊,别弄那里。”
“小橘身上没有脏的地方。我现在很难过,你也很难过,所以不要拒绝我。”暖湿的气息往人腿根上打,黄煜斐说着自己的道理,并不搭理李枳的半推半就,箍着他的腰,往下稳稳地按,吻得更动情了些,舌头还往里探,但是太紧,似乎失败了。
李枳回过身去,伸着手想去碰他的发梢,若即若离的,他烫了,一个劲儿地喘。
“别,别难过,就是太奇怪了……”他失了神,不时打个颤,发出梦呓般的声音,“这种地方被这么舔,它居然会有……有快感,哪儿来的呢?跟女人一样……”
“被插进去也会有,”黄煜斐已经从铺天盖地的情绪中找回了心神,停了嘴,温度却还是留在他后面,“小橘要试试吗?”
“好,好啊,”李枳有点紧张,却还是道,“它本身就属于你,随,随时想用都可以的。”
他这模样,太笨拙,也太坦诚,黄煜斐没接话,而是从他沾着滑腻的胸脯上刮下一点发凉的jīng_yè,又把手放在他嘴边。李枳侧着脸,配合地舔了一阵,直到那几根手指被涎液混着jīng_yè润得要往下滴水,黄煜斐才收回来,食指尖抵着早已被舔湿的穴口揉弄了几下,然后便力道均匀地破开严防,插了进去。
李枳周身一震,他一晃眼,看见镜中自己难以言喻的表情,羞耻地低下了头。可是身体里的进攻还在不由分说地继续,他听见黄煜斐解释:“只用手指,不会做到最后,没有润滑膏也是可以的。小橘别紧张啦。”
不做到最后?箭在弦上,马在道前,黄先生您还真是能忍,看看过一会儿您还能不能忍得下去。李枳的心绪奇迹般放松了,抿着嘴偷偷地乐。却也没能这么得意地乐上几下,就被那种陌生的异物感激得头脑混沌——尽管只有一根手指,插在里面,按着肉壁一寸寸往里顶,顶得似乎也不深——黄煜斐对他实在是太过手下留情了,他稍一蹙眉,那人在镜中看到了,就会停止进入,留在原处帮他慢慢地扩。
可是这根温柔食指的存在感实在是出奇的强,李枳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飞到它周围,包裹着它,感觉它一丝一毫的动作与脉搏。
他忽地瞥见自己的烟盒和火机就在手边,脑子昏昏沉沉地,如获至宝,仿佛尼古丁能把他从这种酥麻酸胀的奇异感觉中捞出来。他用胳膊肘撑着桌面,努力地稳着手劲,给自己点了根烟,咬着烟嘴粗粗地喘。
当然又没记住咬破爆珠。
哪知这玩意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丝毫没有往日那种平复的作用,反而在烟雾缭绕之中,推着他泡回那种怪异的、舒适的侵入感中,一点一点地,往下昏沉。李枳不甘心,浑身燥热地吸着烟,烟灰喷在镜子上,再折回他面前,他紧闭着眼,滚烫,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眩了。
“你在做什么?”黄煜斐定睛瞅了几眼镜中他氤氲在白烟里的、潮红一片的脸蛋,片刻,终于开了口,声音老大的不情愿,“张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李枳下意识地听从,糊里糊涂地睁眼看——只见镜中自己眼光迷离,脸已经焐透了,红得发艳的唇周沾着些不明液体,两排牙齿之间还夹了根点了一半的、可怜的烟头。同时后面屁股翘得老高,微颤着,都能在镜面里看见了。
他为自己这种模样感到难堪,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