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似乎天塌下来也无所谓。
有一次程忆遥忍不住说:“成绩那么好,难怪那么嚣张了,平时一点都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作业也没交过几次……”
展若绫闻言从题海中抬起头,笑道:“我觉得他挺搞笑的。”她想起了那节化学课,想起钟徛那句“看完了”——那是怎样干净利落的三个字,轻而易举地就将教室烦闷的形势扭转开来,即使下课后依旧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接着说下去,“我记得那次化学课……我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的。”
“好吧,他是有点搞笑,但是也很高傲。我觉得他挺拽的……可能那些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人自我感觉都这么好吧。”
展若绫笑了笑,低头继续写作业。
心底却不由萌生出一种期盼:她想认识钟徛。
继而她想到程忆遥的话,也只能作罢——钟徛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学生,很多时候给展若绫的感觉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挺难接近的——尤其是女生,除了坐在他前面的裴子璇以外,展若绫几乎没见过钟徛跟其她女生说过话。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毕竟在同一个教室学习,时间多的是,早晚有一天会认识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一天会如此漫长,而且代价竟然是一场车祸。
国庆放假的时候,展若绫出了一场车祸:她在街上被一辆出租车撞到,送去医院急救,脚上打了厚重的石膏。
展若绫在医院住了四个多月,出院的时候正好赶上高一第二个学期开学。回到阔别多时的校园,她望着高高矗立的教学楼,心底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医生交代她两个月内都不能运动,并写了一张条子让她交给老师,凭着这张条子她可以免上体育课和所有的户外活动。
由于已经四个多月没上学,她不仅落下了很多课程,而且跟班上的同学无形中就产生了隔阂。
展若绫每天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做作业,极少跟班上的同学交流。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差不多半年,直到高二第一个学期。
[二]
那个星期五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展若绫不用上体育课,就留在教室做作业。
下课铃响后,展若绫忽然听到程忆遥求救的声音:“展若绫,帮我发一下作业。”
她应了一声,站起来接过作业本,“怎么这么多作业?”
“下周是国庆节,我看所有老师都恨不得把作业全部发下来。”身为学习委员的程忆遥也很无奈。
——国庆节。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了。
展若绫低头看着作业本,过了片刻,抬起头问道:“全部都要发下去吗?”
“啊不是!有几个同学的作业写错了,老师说要他们重做。”程忆遥挑出几个本子,将剩余的作业本推给她,“发这些就行了。麻烦你了!”
“廖一凡坐在哪里?”
事实上,程忆遥这个时候找展若绫发作业并不是明智之举。刚上完体育课,学生还没从体育场回到教室,展若绫出车祸后就很少跟班上的同学接触,对几个学生的座位依然有些模糊。
“你后面的后面的旁边那个。”程忆遥的解释颇有几分绕口令的感觉。
陆陆续续有学生回到教室,展若绫发作业也轻松了不少。到了最后一本,她眨了眨眼睛,举起本子:“钟徛在哪?”事实上,她知道钟徛的座位就在教室的角落里,但是此刻莫名地就想听听他的声音。
果不其然,教室角落响起一副清亮的声音:“这里!”回答清脆利落。
展若绫转过身,顺理成章地循着声音来源看去。
钟徛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坐在教室后面的角落,举起手向她挥了几挥。
展若绫看了一眼教室里零零散散分布的学生,懒得走过去了。
她举起作业本,向钟徛扬了扬眉:“接住了!”
手腕向外一扬,作业本在空中飞速地旋转,形成一道白色的轨迹,直直地飞向钟徛。
钟徛两道浓眉高高耸起,漆黑狭长的眼睛溢出淡淡的流光,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他伸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作业本,向她点点头致意。
“展若绫,好身手啊!”程忆遥笑着夸了一句。
展若绫心情莫名地舒畅,向她一笑,随即坐下来。
坐在程忆遥后面的是一个叫言逸恺的男生,学习成绩非常优异。展若绫因为落下了高一不少课程,偶尔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会向他请教。
说不清从哪天起,钟徛开了几句玩笑,将展若绫和言逸恺扯到一起,班上的男生在他的带领下也渐渐喜欢拿两人的关系来取笑。
展若绫知道大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介意,也就随他们说。言逸恺见她满不在乎,加上他跟那几个男生关系都很要好,也就不去反驳。
那天课间,言逸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