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文帝一声太后也不愿意叫。
这确实是王傲一说的,虽然他收服了朝堂,可那都是文官。那帮兵油子,没一个肯听他的。他实在是无奈,才出此下策,想借舒家的名望拖延时间,让自己慢慢收拢兵权。
“微臣本以为,太后一介孤女心灰意冷,定当安分的呆在慈宁宫,不成想却是这样的性子。”
“那依爱卿之见,朕应当如何处置舒氏?”
“依微臣之见,不如皇上找个由头关她几天,磨磨她的性子,让太后知道自己是靠谁才得以活命。”王傲一也很郁闷,时间还不够,现在还不能直接处置了舒兰。
雍文帝觉得这样挺好的,可凭他自己真的想不出来该寻个什么理由。他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愚钝:“那朕考考爱卿,爱卿觉得什么理由最恰当?”
王傲一嘴角忍不住流露出鄙视的笑意,语气依然恭敬:“微臣愚见,如今秦川正下着罕见的大雨,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太后祖上乃是秦川治下,不如提议让太后为百姓祈福?”
雍文帝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这提议好啊,平时总护着舒兰的长公主和魏王估计也无话可说,而且自己也不用再每日看到那张讨厌的脸。
“爱卿不愧为群臣之首,和朕想到了一处。就这么办。”
“皇上英明,微臣告退。”每次和雍文帝在一处之时,王傲一总是忍不住想,怎么就让这么个人当了帝王?他都有机会,那自己是不是也……
舒家已除,可惜还有长公主在世,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厢刚商议完,当日午后,雍文帝就迫不及待的借口秦川水患,招来京郊慈安寺住持入宫占卜。
静安主持很想说,我们和尚又不是道士,不会占卜,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还有一整个寺院要养,不能任性。
反正这些达官贵人也不是真想要多准确的占卜结果,他们只是想得到自己想看的。
静安主持悄悄塞给引路的小太监一锭银子,笑呵呵的开口:“小施主,你可知皇上此次召见我所为何事?”
小太监在袖子里颠了颠银子,分量很足。他也笑呵呵的回应:“小人可不敢妄加揣测圣意,只是今日右相来找皇上商议过有关太后的事。”
静安主持琢磨着,雍文帝虽然装出来了一副仁孝的样子,可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装装而已。那有关太后的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在心底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义无反顾的决定一切顺着雍文帝。
谁让他并没有真成佛呢?还要留着这脑袋亲眼看见弟子成材。
“阿弥陀佛,贫僧参见皇上。”静安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行礼。
雍文帝此刻精神亢奋,他觉得自己的主意妙极了,这可是少有的事情,此时他已经全然忘了刚才向右相询问的人是谁。
“圣僧快请起。”雍文帝虚扶了一下,以示尊重。这僧人的地位,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这些贵人给硬生生抬起来的。
“近日秦川水患,朕甚是忧心,明明派了最擅长此时的官员前去治理,可还是不见成果。今日想问问圣僧,不知可否为灾民祈福?”
静安主持常年混迹京城各个府邸,早就成了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雍文帝什么意思了。
“皇上有此心,实乃天下百姓的福分。只是这天灾只靠贫僧有些难,应有贵人一同祈福,贵人得天道厚爱,福缘深厚,若能一同祈福,定可事半功倍。”
其实静安也知道,借口而已,那治理官员才刚派出去两天,又不是会飞的神仙,哪能这么快就解决水患。只是苦了舒太后,明明身份尊崇,却小小年纪就要被软禁于那一方天地。
“唉,朕虽有心替百姓祈福,可国事繁忙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雍文帝装模作样,就是不肯自己把话说出来。
静安心底暗骂,面上也只得说道:“不若让太后为百姓祈福?太后祖上乃秦川人士,由她祈福定能逢凶化吉。”
静安在心底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发誓等自己回了慈安寺,一定替太后在佛前祈福三日。
“朕今日还有奏折未完,圣僧可否替朕去慈宁宫,请太后为百姓祈福?”雍文帝很开心,他才不想去见舒兰,他要拜托噩梦!
他坚定的认为,就是从舒兰当了太后,他的日子才愈发难过,以前在封地的时候他过的多悠然自得。一定是他和舒兰天生犯冲。
“贫僧遵旨。”
静安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似乎晚一点见到舒兰就能减轻他一些心中的罪恶感。
当他走到舒兰面前时,不禁哀叹,皇宫实在是太小了。
“静安方丈,有话不妨直说。”看到静安一个人来,舒兰多多少少猜到了些。或者说能软禁宫中已经在她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雍文帝会借机把她发配寺庙清修,看来他们还是有所忌惮。
静安吞吞吐吐,全然没了在雍文帝面前的顺畅:“太后,如今秦川水患,不知太后可愿与贫僧一同为百姓祈福?”
舒兰没有为难静安,太过纠缠只会降低他人对自己的印象。她只是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态,语气哀伤的答应:“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静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是最美好的年华,却被皇宫搓摩成了这幅样子。他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发誓自己一定要为她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