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了怀中:“楚逍!”
楚逍冒着冷汗,剧烈地挣扎着,脸上神色不停变换。他的力量被完全封禁,现在可以说是个有着仙帝级别的身体的普通人,他正在渐渐地失去清明,挣扎时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受伤,但重华却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去禁锢他。
重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封禁了楚逍的力量,除了是因为怕他再次离开,还有也是因为对他体内的魔气逆冲束手无策。
在怀中人体内的魔气虽然和他的力量系出同源,但它们被注入到他体内之后,就成了楚逍身体的一部分,重华对它们再没有任何控制能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根基损伤需要修复,身上的魔气也需要拔除。重华今日想要带他出来,就是为了去见一个可能办得到这件事的人,对方实在是太过低调,重华派出去的手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踪迹。
见楚逍挣扎的幅度渐渐减弱下来,重华心中稍定,以为他体内的魔气将再次平息,结果却看到他眉心的琥珀在一瞬间彻底变成了黑色。
那黑色已经不再是纯正的魔气,而是沉沉地透出一股死气来,楚逍双眼紧闭,整个人彻底地软了下去。
楮墨看到这一幕,已经顾不上伤不伤心了,紧张地趴在屏障上叫道:“楚逍!楚逍你怎么样了?”他被那道屏障挡住了,怎么也过不去,顿时向重华怒目而视,“你对楚逍做了什么?!你不是峰主!你是谁?峰主才不会像你这样对楚逍!”
重华把人打横抱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他会如何?把他一个人扔下,自己去死,然后让他痛苦数千年?”
楮墨一时间语塞,见他抱着楚逍要走,自己又绕不过去,只能捶打着这由魔气构成的屏障,愤怒地喊道:“不许欺负楚逍!”顿了顿,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峰主才不会像你这样对他!”
重华冷嘲道:“是啊,他不会像我。”他说着,低头看向了失去意识的怀中人,轻声问道,“我跟他,到底谁对你更狠心?”
楮墨急了:“你快放我过去!”
重华抬眼看他:“你不是已经被他刚才那番话伤透了心,准备走么?你跟他的师尊长得那么像,也是为了讨他欢心?”
楮墨:“……”是这样没错。
重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这张跟自己有着七分相像的脸,想到自己跟这头狼并没有什么不同。在楚逍眼里,从头到尾看到的都只有他师尊一个人,旁人哪怕长得跟他再像,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就是因为这张脸,他对你避而不见。”他对楮墨说话,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一样,“凑巧的是,也刚好是因为这张脸,他喜欢你,愿意接近你,只不过他喜欢的始终不是你。”
楮墨的膝盖中了一箭又一箭,他握着拳头,眼睛看向楚逍。
楚逍昏迷着,身上萦绕着死气,仿佛真的就这么永远地死去了。楮墨心想:是这样吗?他看自己的时候,真的只看到峰主吗?
楮墨小时候不知道楚逍对崇云的感情,只知道想要让他更加喜欢自己,所以才顺应着自己的感觉,在化形的时候选择了崇云的样貌。现在他却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重华心念一动,那道魔气结成的屏障散了开来,没有再挡住楮墨。
他抱着楚逍在原地转身,背对着楮墨开口说道:“你们一个忘不了他,一个拼命维护他,那个人真的就这么好?”他说着低下头来,看着怀中人,尽管知道他听不到自己说话,还是对他说道,“你为他伤心了那么多年,有意义吗?”
他伸手抚过楚逍如雪的长发,心中想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有为你考虑半分,就不会就这样一死了之,哪怕真的是为了保护你,这也不过是成全了他的义,留下你却要永世为他痛苦。
楮墨还在茫然之中,就听魔尊说道:“你要是不想走,就待在这里等他醒来。”
说完周围空气微微波动,两人就消失在虚空之中。
*
青崖老人的名字来自一句诗,且放白鹿青崖间。
魔族之中当然不会有这么有闲情逸致的人,他们只会打打杀杀,一出生就杀自己的兄弟,然后再杀自己的敌人,毕生目标就是杀到仙界去,把那些后来者给赶走,光复魔界大好河山。
青崖老人对这样打打杀杀的生活很是不屑,他认为一个天魔可以杀戮,但不应该被杀戮控制,比起这个,他更追求养花种草的闲适自在。对他来说,制造生命比制造死亡有趣多了,所以不像其他天魔那样参悟跟他们最契合的杀戮之道,青崖老人所参悟的是生死之道、阴阳大道,对一个没有前世也没有来世的天魔而言,可以说是一生中最大的挑战。
这条路虽然艰难,可是他也走了下来,成为了众多天魔之中的独一份。
他在活了十万年之后,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青崖老人,把原来的封号给抛掉了。他虽然是魔,可是他觉得做人比做魔更有趣。他给自己起名叫青崖,除了是因为喜欢那句不知哪个人类笔下写出的诗句,还有就是想要向仙界的一个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