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马怡阳没好气地说∶「你说到那里去了?」
「好吧!呀,对了!」雪芬说∶「我爸爸说,假如你有什麽地方需要他帮忙的
话--」
「不必了!」马怡阳说∶「用不着麻烦他了,至於钱的方面,我老爸环境也不
错,虽然我是一个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但是他剩下给我不少钱,平时也给我
不少钱用,而且他的公司亦负责一切後事的费用,所以经济上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雪芬说∶「你完全没有其他的亲戚。」
「我不希望铺张。」马怡阳说∶「这是我爸爸生前的意愿,他在生的时候不求
名利,死时也是希望不必骚扰太多人。」
马怡阳一个人到了医院去,他要办的手续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他却必须去一
趟。
手续办好了之後,他就可以走了,但是他却不是离开医院,而是到柴克利博士
的病房去,那里竟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公立医院也许是人手不足吧?总之,一个人假如没有亲人,到了这些地方就是
受罪。
柴克利博士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插着许多喉管供应血液之类。马怡
阳在想,假如把那些喉管都拔掉了,那麽原来是活人也会变成死人了。
一个女护士经过,大声问道∶「你在干什麽?」
「我想探探这位先生!」马怡阳说。
「现在不是探病的时间。」那个女护士说。
马怡阳凝视着她,眼睛在黑眼镜的後面发光。这个女护士,假如是在女人的条
件而言,姿色只是普普通通而已,马怡阳看到是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内在。他看见以
护士的条件而言,她是一个很能干的护士,但是功不能补过,有七个病人是因为她
的疏忽与不负责任,不应死而死去了。
有一个跌伤的小孩子就是如此,因为她应该在旁边照顾着,却跑去跟别的女护
士讲话,孩子在昏迷痛苦的时候一转身从床上跌到了地上,她回来时看见,忙把孩
子又搬回床上,再插好喉管,已经太迟了,那一跌使本来略为裂了的头骨起码裂成
加倍,於是就死去了。
「七也是你的不幸号码。」马怡阳说。
「你说什麽?」她恶狠狠地问。
「没有什麽。」马怡阳淡淡地微笑着摇头。
「你究竟在这里干什麽?」那女护士问。
「我--也许认识这个人。」马怡阳说∶「我想看看!」
「你认认他?他是谁?」那女护士问。
「他是谁呢?」马怡阳问。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那女护士说。
「我有一位伯父失踪了。」马怡阳说∶「而你这里有一个人,听说身份不明,
又没有醒过来,不能说出自己是谁,所以--」
「你得证明你是认识他才能看他--」那女护士说。
「我没有看过怎能证明?」马怡阳说。
「你这算是捣蛋吗?」那女护士说∶「你是不是要我叫人来把你赶走?」
「我只是要看看。」马怡阳说∶「能不能?」
「不能!」那女护士说∶「这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时期,正在观察中,不能骚
扰。」
「观察?」马怡阳冷笑∶「那倒是很有趣的,谁在观察呢?一个人也没有。」
「你!马上就滚!」她铁青着脸喝道。相信这一类护士在狐假虎威的时候,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