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实话。
陈骁并不在后宫中参加吊唁,没有看到当时情景。
幼旋不说话,陈骁便知道她心中别扭。
“旋儿,你不必担心,只要肃安皇后在一日,凭谁也越不过她去,只叫她放宽心就好。”陈骁毫不在意的说道。
幼旋气结,真是对牛弹琴!
幼旋从陈骁怀里起身,赌气不理他。
陈骁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可今上已经集权在手,蛮夷和大俞的事情又有了妥善的解决,今上渐有独断之行之感……”
说到此事,陈骁也忧心忡忡。
“让这样的他改变实在是难上加难,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宽自己的心,皇后娘娘在女人这个身份之前,还有一国之母的身份,她和今上哪能如平常夫妻一样呢。”
陈骁与昭华帝很有些私交,肃安皇后这些年来,可以说是一直在闹别扭。
“旋儿,你好好劝一劝她。”
权利对于世上任何人而言,都能将一个人变的面目全非,再加上后宫中旁人虎视眈眈,肃安皇后错了一步,就会被别人往死里踩。
那个世上最有权利的男人,若是翻脸不认人,谁都毫无办法。
要是肃安皇后将他耐心磨光,陈骁担心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幼旋终于压不住火,“我劝她已经够多了。”
陈骁语塞,幼旋可以说是第一次与他发火。
陈骁登时将帝后夫妻之事抛向脑后,斟酌着语言道:“我知道你难受,叫你劝她,主要是想皇后娘娘看开,服些软,才能放过自己。”
肃安皇后这般性子,难免过刚易折。
幼旋稍稍听进去了些。
“这些年,皇后娘娘的身子,都要赶上当年的你了。”
陈骁猛的一句话对幼旋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
安乐表姐的身子的确是越来越差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皇后娘娘放松心情,好好生产,为大梁生一个继承人出来,此为重中之重,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陈骁觑着幼旋脸色,又一点点挪过去,将手缓缓搭上幼旋的腰。
陈骁呼了一口气,幼旋总算是没有把他的手甩开。
其实陈骁是外臣,对圣上后宫之事并不了解,但昭华帝已经推了几次选秀,下一次是无论如何都推不过了,肃安皇后还有的是硬仗要打,若是要舒服一点,昭华帝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
其实这些话,陈骁早就想跟幼旋说了,无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并不知道帝后二人之间的矛盾,但他知道,幸亏自己从没招惹过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否则的话……
自己怀里的这个身量娇小的女子,心气可是一点也不小。
比起肃安皇后来,幼旋可说是不遑多让,在这方面两姐妹是一脉相承。
陈骁一点都舍不得幼旋为此间种种烦忧。
只这一点,就够了。
……
“皇后安寝了?”昭华帝满眼疲惫,对着安乐宫内掌事女官问道。
女官闭紧嘴巴,踌躇着该如何作答,皇后娘娘近日或是因有孕的缘故,脾气渐长,刚刚将满宫里的琳琅宝器摔了个干净。
此时,显然不是让皇上与皇后见面的好时候。
女官打定主意,就算犯了欺君之罪,也不能让帝后失和,“皇后娘娘身子重,现下已经……”
“娘娘有请皇上。”
女官登时闭嘴,一言不发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昭华帝目不斜视,踏入了安乐寝宫。
安乐此时已经显怀,月份还不大,但因其愈来愈瘦弱,凸起的肚子便显得触目惊心起来。
昭华帝脚步一顿,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倒不是气安乐,而是恼怒宫里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人,皇后母子事关社稷,怎么把安乐养得还不如寻常农家夫人壮实?
这么一想,他面色就冷硬了几分,这些宫人们过得比一些低等妃嫔们都好,结果就是这样给他办事的。
昭华帝现在早已不动声色,可他眼中的阴霾却瞒不过做了他数年枕边人的安乐。
本已抑制住脾气的安乐,心头的火腾的一下子又冒出来。
“臣妾参见皇上。”安乐硬邦邦的起身行礼。
昭华帝无奈,安乐看似卑躬屈膝,实则浑身是刺,扎的他一颗心生疼。
“今天的事,是淑妃张狂了。”
昭华帝尝试着解释。
“淑妃今日身怀有孕,是有功之人,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旧的人就是旧的,怎么能没眼力见的凑上去,平白惹人厌烦。”
说完这一句,安乐自己都是一惊。
她何时变得如此刻薄?
之前不是想得好好的,要与昭华帝好好说一下的吗?
昭华帝听完安乐可以称为是大不逆的话,被她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按压住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