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雨中的难度。
她身前的柳倾和已经把手中伞斜着举到了她面前来遮挡,不一会儿, 才擦干的发丝又被雨水染湿了去。
两个人哪怕经过了遮掩, 相貌气度也是极佳之人, 夫妻打扮的二人在这泼天大雨中艰难行走,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贺兰叶初初换上女装,心中多少没有男装时那么镇定,有人冒雨来问, 她只是侧了侧身, 低着头藏在柳倾和的身后, 一缕青丝遮挡了她的侧颜,也增添了不少女子的柔美。
难得小女儿情姿态的贺兰叶最多只让人多看了两眼,再一看她妇人坠髻, 那询问之人也收回了目光,与柳倾和攀谈了两句。
不一会儿,一顶油布牛车被牵了过来,那主人往牛身上披了一层蓑衣斗笠,请了两人上了那狭小的车厢,抱着一块碎银子喜滋滋扬起鞭子,送了两人出城去。
牛车车厢里的贺兰叶与柳倾和紧紧贴着才勉强坐下,外头雨下的唰唰,就算坐在油布遮帘外头的牛车主人扯着嗓子说话,他们都很难听清。
贺兰叶正在被柳倾和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水珠。
本是她自己要擦,只柳倾和看了她两眼,就受不了她擦地一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脸颊,强行夺了过去,手指捏着她下巴,用指腹勾着手帕,一点点揩去了她脸上的水滴。
近在眼前的少女是完完全全女子的打扮,难得乖顺任由他的摆弄,被抬起下巴,大大的杏仁眸中只闪过一丝犹惑,未曾有躲闪。
娇俏的少女,是自己的妻啊。
柳倾和此刻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完全忘记嫁人的是他,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给贺兰叶擦了脸颊,顺势捏了捏她嫩滑的脸颊。
下一刻,他的手被面无表情的贺兰叶啪的一巴掌抽开。
“别动手动脚,在外头老实点。”
贺兰叶别扭急了。她男装时无论柳倾和对她做什么,她都有底气把他作弄回来,甚至加上一倍,调戏到他脸红心跳。可是此刻仅仅是换了一身衣裳,恢复女儿家打扮的她就像是失去了一层依仗,面对柳倾和亲昵的动作莫名的有些心慌,反调戏的话在嘴里头,居然有种羞耻感说不出口来,最后也只能板着脸努力维持自己夫君身份的威严。
柳倾和无不遗憾收回手,可听了贺兰叶的话,他眼中一亮,若有所思。
假借妻子娘家嫂子生孩子这种借口,让牛车主人把两人送到了出城二十里外的一个镇子上,此刻雨也淅淅沥沥快要停了,牛车主人也在镇子口折返了去。
越靠南的方向天黑的越早,再加上是阴雨天气,不过下午,天色已经阴沉近乎入夜,贺兰叶夜视能力不太好,又要在积水中与裙摆搏斗,走的甚是艰难。
旁边柳倾和只看了会儿,直接把伞塞给贺兰叶怀中,而后一把将她拦腰勾起膝弯抱起。
“柳五!”贺兰叶吓了一跳,她还没有被这种抱法抱过,心都一悬,抬眸慌张看着柳倾和。“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这会儿别叫我柳五,叫我夫君相公当家的都行。”柳倾和直接把贺兰叶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怀中抱着他一心想要亲近的人,嘴角都裂开了笑容,勉强保持着淡定姿态,大步朝着镇上最偏远的人家户走。
这会儿雨停了,镇子上有不少稚儿妇女走来走去,还有坐在门槛处闲谈的老太太们,几乎在柳倾和抱着贺兰叶走过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贺兰叶尴尬极了,她侧脸贴着柳倾和,最终还是小心把怀中的两把伞抬高了些,遮住了自己的脸。
比脸皮,她好像真的怎么也比不过他。
不过贺兰叶很快就发现,被柳倾和这样抱着,好像是他早就做好的盘算。她靠在柳倾和怀中,看着柳倾和对面前的孤身老婆婆一脸真诚的说媳妇扭了脚,夜路不能赶,求收留一夜,那孤身老婆婆只看了贺兰叶一眼,立马让开了路,请了他们进去。
贺兰叶稀里糊涂的,就跟柳倾和混到了一个过夜的地方。
她被柳倾和放在一个重新铺了床铺的竹床上,屈膝环抱,下巴搁在膝盖上,直勾勾看着柳倾和。
这是一个陈旧而破落的土屋,黑漆漆的,处处都是蜘蛛网,柳倾和不知道与那老婆婆说了什么,挽起袖子主动把一些堆积多久的重活做了,那老婆婆也是个心好之人,烧了两碗菜粥,还给贺兰叶怀中塞了个汤婆子。
被按上了脚伤的贺兰叶只能坐在那里谢过了老婆婆,喝了一天以来第一顿粥,裹着被子抱着汤婆子静静等着在外头帮老婆婆忙的柳倾和。
从破烂的窗纸吹进来的风有些冷,贺兰叶缩着脖子,庆幸她怀中还好有个汤婆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淋了一点雨,她比以往风雨里来去自如的从容要娇气了些,浑身有些发冷,处处都有些不太舒服。
贺兰叶皱着眉头,也不等柳倾和,自己先躺下去蜷成一团。
不多时,外头讲着南省话的柳倾和辞别了老婆婆,进了屋上了门闩,赶紧把自己又淋湿了的衣衫脱了下来,穿着一身中衣在房中把贺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