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原本干净的眼里带上一种野,一双杏眼明明一点不妩媚,看向人的时候却总是媚态百出。
渐渐有人发现酒吧里有个长相极美的女员工,却从不到前面来。陆可人被问得烦了,终于将发配边疆的夏梦喊回来。
写着自己名字的名牌往胸前一别,夏梦来回摸着那圆润的边角,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因为那么一点点小事,就往下坡路走。
没有人不爱漂亮姑娘,来喝酒的都喜欢跟她开玩笑。不知是谁先喊的飘飘,最后一传十,十传百,居然变成她的专属外号。
“飘飘是什么意思啊?”
“头发飘飘,说你很漂亮的意思。”
“那干嘛不直接喊我漂漂啊?”
工资拿得高,夏梦更热衷娱乐。追逐穆子川已不能满足她,她哈韩,哈日,哈欧,哈美,一切正在发烧的,都是她所喜欢的。
追星是件花钱的事,夏梦再怎么努力工作,依旧过得捉襟见肘,为了给喜欢的人凑钱买礼物,她又动起了借钱的心思。
陆可人从来不拒绝,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套路,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红面小本,什么时间,多少钱,仔仔细细地写在专属她的那一页。
夏梦眼看着那页纸从一行到半页到翻了面儿,起初还有几分焦急的感觉,到后来如同饮鸩止渴的沙漠行者,已经彻底麻木了。
陆可人不是没有提醒过她,说梦梦,你这个月借的钱可有点多。
“没事,下个月我多加点班,能还得起。”
“还是肯定还得起,就怕你得卖给我。”
夏梦傻傻地笑,说:“卖就卖,你给我算算要卖多少年?”
“那可久了哦,恐怕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还真挺想逃的。”
“你敢!”她笑时露出青白的牙:“腿都给你打断了。”
看似无心的对话,引得夏梦后来止不住一次次的背脊发凉。怎么可以那么愚蠢,那么虚荣,盲目到相信这世界压根没有一点点风浪。
无数的陷阱挖在她面前,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往回走。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世上唯一对她有义务的,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从来都只习惯用拳头跟她对话。
而现在,她也已经不用再听那个人说话了。
当年年底,陆可人给大家发奖金,轮到夏梦的时候,除了一个“最佳员工”的虚头衔,连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给。
夏梦去找陆可人说话,她还是那副倨傲的模样,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招招手道:“你跟我过来。”
红面的本子推到夏梦面前,陆可人打开到她的那一页,说:“你看看你欠了我多少钱,过了年关就要开始还钱了。”
夏梦看到页面下方汇总的数字,吓了一跳,问:“你没算错吧?”浑浑噩噩几个月,她知道可能花费不少,却不知道消费竟有这么高。
“我才来你这儿几个月!再怎么借,也借不了这么多吧。”
陆可人将计算器推过去,说:“嫌我不准啊,那你自己算。”
夏梦连忙翻页钦按钮,噼里啪啦一通按,尽管得出的结果仍旧很恐怖,可和陆可人写得总额比,却是好了非常多。
夏梦将计算器推回去,说:“喏,我就知道我没借那么多。”
陆可人一手撑着下巴看向她,轻笑:“你还没算利息呢,梦梦。”
那微弯的唇角邪气十足,夏梦心一颤,说:“你还跟我算利息?”
“姑娘哎,我是开酒吧的,不是做慈善的,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那一瞬间,什么缘分的初遇,好意的提携,都像是一个旋转的噩梦,夏梦狠狠咬着下唇,试图清醒,现实却依旧冷峻。
夏梦问:“利息多少?”
陆可人伸出几根手指:“跟你是亲情价。”
夏梦真是怕死了亲情两个字。
陆可人说:“咱们别老这么记账来记账去了,多麻烦,这么着吧,用现在的数字打一次欠条,你挣钱不多,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先还利息。年底的奖金就是我给你抵扣的第一个月利息。”
如果还不上呢?
“你敢!腿都给你打断了。”
话音仍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该成真了。
夏梦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十八岁出头的小丫头,在很多人那里,还是会依偎在母亲身边,享受撒娇的年纪。
夏梦往那张借条上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手都微微在颤抖,“梦”那一点落下时,她犹如看见身前的那扇门轰然关上。
陆可人终于敷衍不出假笑,一脸凉凉地看着她,说:“梦梦,你是个好女孩,你只是太年轻,没受过什么挫折。”
夏梦面如死灰地看着她。
“等你越往后就会越知道,现在的苦根本不算苦,你要还是现在这样子,今后比这苦的日子还长着呢。”
陆可人将手搭在她肩上,说:“我看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