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娘一封信发过去,他就来了,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您身上,他是为了依君草来的,因为那个可以医治他徒儿的病!如果不是因为娘说非得秦家人才能给依君草,他会来吗?”秦若烟目光中的悲哀更浓。
“史诤明,他又为什么而来?因为他父亲太傅大人要他那么做,而太傅大人看中的是我们家的财富和在朝中的关系,不是我!慕容承呢?也是因为父母之命不能违抗,慕容家近年来日渐萧条,如果和我们秦家联姻,在金钱上就能帮助他们家庭重振威望!而叶移此来,选婿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来扬州另有事办,为了麻痹对手才那样宣称,这点娘你比我更清楚。楚翼白为人不拘小节,娶不娶妻,娶谁为妻,对他而言,分别也不大,所以他也只是冲秦家女儿来的,并不是冲我自己本人而来。还有吹箫公子……”秦若烟说到此处时,眼圈一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琼花娘子走过去,握住女儿的手,柔声道:“告诉娘,你心里喜欢的,可是吹箫公子么?”
秦若烟嘲讽地笑了笑,道:“我曾经以为他是为我而来的,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曾经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却不知我与江湖上那千万个崇拜他的女孩子们并没有什么不同……玉人何处教吹箫……玉人何处都吹箫……”
“你既然喜欢他,那么娘替你做主,挑他为婿,不就合了你的心么?”
秦若烟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凄声道:“娘,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呢?吹箫公子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他喜欢的人是程轻衣,也就是沈诺的那个女徒弟!当我站在沈诺的房间里,看着吹箫公子抱着她放到床上,再那么久那么久地守候在她身边时,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了希望,一点希望都没有……他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这样一个心在其他女子身上的男人,娘你放的下心让我嫁给他吗?”
“那……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琼花娘子没了主意。
“我不嫁。”秦若烟干脆地回答,“我谁都不嫁!这次的选婿之事,就取消吧!”
“不行!”琼花娘子一口反对。
“为什么?娘你真的要逼我吗?”
“我……”琼花娘子长叹一声,疲惫地在椅上坐下,低声道:“我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是非说不可了,而且大概也拖不了多少日子了……若烟,娘大限快到了……”
秦若烟一惊,急声道:“娘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很好啊,怎么可能!”
琼花娘子淡淡一笑,道:“我一直瞒着你,怕你担心,但是我的病已经入侵到五脏六腑内,治不好了,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可活,所以我才那么急着给你找婆家,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能让你嫁给一个可靠的丈夫,我也就可以没有牵挂了……”
“那我就更不要嫁了,我要陪在娘身边!”秦若烟坚持,目光中已隐隐有泪光。
“你这个傻孩子……”琼花娘子叹息着,却没有其他办法——这个女儿自小极有主见,固执得要命,认准的事就绝不更改!自己虽然是她的母亲,却也半丝勉强不了她。
“娘,把依君草给沈诺吧。”靠在琼花娘子怀中,秦若烟忽然说了这么句话。
琼花娘子沉默了半晌,为难道:“你知道秦家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毕竟是一条性命,总比那什么草的珍贵吧?那草不就是用来治病的么?现在有病需要它来治,为什么还要犹豫呢?爹一生行侠仗义,我想如果他还在,也会同意的。”
琼花娘子注视着女儿,温和地笑了起来,“若烟,你这样娘很高兴。”
“什么?”秦若烟不明所以。
“你知道么?为娘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三样:一是一生富贵,受尽尊崇;二是终于嫁给了我最爱的男人;第三就是得了你这么个好女儿。那程家姑娘也算是你的情敌,你不但不嫉恨她,还劝说我拿药给她治病,你的胸襟宽广得很哪,娘很为你感到骄傲。”
秦若烟凄楚地勾动唇角笑,幽幽道:“也许那只不过因为我喜欢幸福,我已经得不到了,看见别人有,那也是好的……”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清柔婉丽的已似不在人间。小楼外忽然有箫声传来,呜呜咽咽,说不出的凄凉。秦若烟聆听着那箫声,忽然想起了去年夏季在“宝祥斋”初度遇见吹箫公子时的情景。
那天她看中了那把犀角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