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让你走得开开心心的才对。我亲自做了早点,你吃不吃?”
于是一切的不愉快就风化在那一笑里,沈诺带着微笑离去,而自己也是微笑着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的。但是府里的贴身丫鬟们都知道,自沈公子离开的那一日起,小姐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第三次,又是桃花盛开。沈诺先写了信来说是不日便到,虽然想表现得不那么刻意,但还是忍不住派了丫鬟们早早地去迎接,又派了下人们安排食宿,而他的那个书房,便是自己亲自动手,打扫得纤尘不染。这一次她已经有了接受他再度离开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啊,却没想到他这次来,居然带来了那么一个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锦榻上,程轻衣的眉皱了一皱,胸口猛地一阵剧痛,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抓到,整个人就那样的突然向前倒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丧失的前一刻,她叫出了两个字,依旧是那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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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依旧在下个不停,桌上的烛光不停地跳动着,在这样凄清的夜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沈诺坐在桌边,盯着那点晕黄,以指尖去碰触却感觉不到烫。
很多事情也如此,当你投身进去时,明明是危险,在当时却感觉不出来,直到万劫不复时,才惊觉,原来那无异于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游戏!
那个孩子的气息很稳定。
这是在他第一次看见程轻衣时就已发觉的,但是在当时,他却并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喜欢她的聪慧,欣赏她的天赋,又怜惜她的弱质,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好奇与好胜,所以为她治病。
当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要求当他的徒弟时,他并不知道那会是宿命的开始。于是,他同意了,还很高兴。在他二十多年来的生命中,一向是不羁随兴惯了的,可是因着本身的能力与智慧,一直所向披靡。然而最终还是会尝到报应。
是的,他管那叫做——报应。
否则为何所有的冷静和沉着会在那个小姑娘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里失去了方向?否则为何平淡无波的心境每每为她而掀起波澜?否则为何明知那是残忍那是伤害却依旧逼着自己板起了脸寒下了声音?
我本凡人,焉能太上忘情?
第一次分别时,并没有太多想法,长年的漂泊生涯,分分合合本属正常。只是那个小姑娘用着柔软的声音求他不要走时,一种淡淡的惆怅却在心头弥漫了开来。当时,他把那种现象解释为那是因为他担心她的病会恶化。
第二次相见……若是没有那第二次相见,也许一切因果还会被尘封在禁忌之中,永远不会激发。但是在那个寒冬,看着丁三少疏廊别院里的那一株黯淡的桃树时,他忽然兴起了回程府的念头,那种念头来得那么剧烈,而且不可抵挡,于是连辞行都没来得及就飞身上马赶赴杭州。
到了程府,棉帘掀起的那一刻,调侃的话语还未出唇,心却在那一瞬间起了阵阵惊悸——这就是那个十三岁的天才小姑娘?这就是自己那个古灵精怪、没大没小的小徒儿?
不不不,那是一个桃花女子!
不是桃花,怎么解释她肌肤的柔嫩,就像最纯净的花瓣?不是桃花,怎么解释她窈窕的身姿,在款款大方间仍流露着娇柔?不是桃花,怎么解释她如水的秀目,在顾盼间绽现着倾国的风情?不是桃花,怎么解释当乍见的那一刻,心就无可避免也不想避免地沉沦?
桃花,本是劫。
那个女子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棉袄上的水渍,然后惶恐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看过来时,竟然是完全陌生又满含戒备的!
走过去,像两年前那样熟悉又亲切地去搭她的额头,但是却被她避了开去。
她不认得自己了?我是你的师父啊……
一种淡淡的失落融汇着不安涌上了心头,但是随即,他看见那个女子流泪,说,“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在那一刻,他已隐隐地感觉到了没有了从这个劫里逃离开的希望。但是,他又不得不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日的相处,了结半生情缘。
但是,不得不走。
人们有时候可以了解自己的心事就像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