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过不了几年便可以出嫁了,也不知哪家的混小子能有这般福气。”半晌,沈昕颜才叹息着道。
孩子们长大了,而她也慢慢老了。
“姑姑……”沈慧然不依地轻唤。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见她害羞,沈昕颜便不再逗她,笑着拍拍她的手道。
姑侄们说了一会儿话,又有侍女来禀,道‘世子来了’。
沈慧然一听,忙起身告辞,从屋子的另一边快步离开。
沈昕颜并没有阻止,更不会说那些诸如‘一家子亲戚无需多礼’之类的话。
实际上,这几年来,在她刻意的安排下,这对表兄妹真正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单独见面更是从来没有之事。
她不会违背对靖安伯太夫人的承诺,这辈子都会尽力照顾沈慧然。但是她更加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慧然重蹈覆辙,再度喜欢上不该喜欢之人,从而误了自己终身。
当然,若是这辈子儿子能转了心意,喜欢上侄女,她自然乐见其成。但是,她却再不会掺和进去。
“母亲!”时年十五岁的少年,身姿挺拔,清俊的脸庞尽是恭敬。
每每看着这个已经渐渐与上辈子印象重合的儿子,沈昕颜还是有几分恍惚,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是前世还是今生?抑或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梦一场,待醒来之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遭人厌弃的太夫人。
魏承霖也已经习惯了母亲每次见到自己便有须臾的失神,薄唇微抿,耐心地等着她回转过来。
“可去见过你祖母了?”沈昕颜神情温和,柔声问。
“见过了。”魏承霖颔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沈昕颜没有错过了他这丝不自在,略思忖,问:“可是在祖母处见到了什么人?”
魏承霖含含糊糊地道:“三妹妹正好带着长宁郡主向祖母辞行。”
沈昕颜了悟。
长宁郡主乃宁王之女,比魏承霖小两岁。宁王虽有个‘花花太岁’的名头,膝下儿女也不少,但长宁郡主却是当中的佼佼者,向来也颇得宁王宠爱。
上辈子,大长公主相中的长孙媳妇人选便是长宁郡主。可惜到最后,不管是长宁郡主,还是她喜欢的侄女沈慧然,统统没能入魏承霖的眼。
只是,长宁郡主有她身为亲王郡主的骄傲,纵使没能嫁得意中人,但也不屑多作纠缠,在魏承霖与周莞宁订下亲事后不久,便也订了亲。
据闻婚后与郡马过得也相当不错,两人膝下育有两子一女。
相比一直放不下的沈慧然,不得不说,长宁郡主才是果断的聪明人,当断则断。
如今看儿子这般模样,沈昕颜便也明白,看来这辈子的大长公主心意不改,依然相中了长宁郡主。她既起了这个心思,想来也会有意无意地撮合这两人,也难怪儿子方才脸上会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郡主是个知礼懂礼的好姑娘。”她意味深长地说。
魏承霖更显不自在,总觉得母亲的眼神和方才祖母看自己的眼神一般无二,都让他有些吃不消。
事实证明,沈昕颜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晚,她照旧到大长公主处请安,大长公主直接便问:“你觉得长宁郡主为人如何?”
她故作不知地回答:“郡主是个品貎上佳的好姑娘,难得的是虽身为皇家得宠郡主,可身上却无半点骄纵,待人接物亦是谦和有礼。”
大长公主相当满意她这番话,含笑点头道:“我欲为霖哥儿聘娶长宁郡主为妻,你意下如何?”
“儿媳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霖哥儿如今才十五,郡主略小些,也不过十三,若是议亲,是不是早了些?”沈昕颜又哪有不同意之理。
“只是先将亲事订下,又不是让他们马上成亲,早些便早些,打什么紧!”大长公主不以为然。
“母亲说的极是,像郡主这般好姑娘,自有无数人家争着想娶,早些订下也好,莫让别人抢了去。”沈昕颜笑道。
大长公主非常满意她的态度,好心情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也没有意见,那便找个机会探一探宁王妃的意思,若她同意,咱们便挑个黄道吉日将亲事订下来。”
“一切听母亲安排。”
婆媳二人愉快地达成了统一意见,气氛自是更好,沈昕颜挑着些公中之事请她示下,大长公主也只是摆摆手道:“你抓主意便是。”
沈昕颜已是国公夫人,又与方氏杨氏两人共同掌理家事多年,大长公主对她也渐渐放心了。
如今名义上府里之事还是三房共理,实际上已经是渐渐以沈昕颜的意见为主,另两人正一点一点地被挤向边缘。
所幸沈昕颜并无意独揽府中大权,事实上,她巴不得多两个帮手,以便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打理私产。
如同上一辈子一样,这辈子的许素敏照样将她的温泉山庄搞得红红火火,身为合伙人之一的沈昕颜也因此大赚,便是什么也不做,私账上每个月也会有一笔惊人的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