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红红的,眼里也含着泪,原来是在担心她。
“姑娘,快出来,别闷水里啊。”玉梁哽咽着,一边从水里拉出沈晚冬,一边从屏风上将手巾拽下来,替憔悴失神的女人擦去脸上的水,还有泪,柔声哄道:“为了那么个活畜生折磨自己,不值当。”
“梁姐,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就揪住我一个人欺负。”沈晚冬凄然一笑,捧住玉梁的手,痛哭。
玉梁轻轻拍了拍沈晚冬的背,像母亲哄孩子那样,柔声道:“因为你的福气在后头,前面越是受罪,以后越是享福。”
沈晚冬摇头,哭道:“这关我真能过了么?我,我害怕。”
“别怕。”玉梁凑近过来,压低了声音:“一句话都别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侯爷他知道姑娘是从哪里出来的,既然要你,就说明他不会介意你的过去。以后的日子长了,帐慢慢算。”
听了这话,沈晚冬的心静了很多,她扭头,看向玉梁,小声道:“我不能让那畜生的东西留在我肚子里,梁姐,我不能怀他的种,你有没有听过什么法子能避孕?”
玉梁垂眸细思了半天,她附身凑到沈晚冬耳边,低声道:“以前我出堂子时,娘倒说了个方子,她说与男人同房后立马喝下,可保无虞,就是这药阴损的很,女人喝下后会腹痛不止。”
“没事。”沈晚冬咬了咬牙,冷声道:“多大的罪我都受得起,你现在就出去给我抓药,记得,在不同的药铺抓,别叫人瞧出什么了。”
*
天渐渐擦黑,没了阳光的眷顾,人间又冷了起来。
屋子里点了两根大红蜡烛,窗子上贴了红双喜,铜盆里的银炭燃得正旺,金兽里的香吐着清甜,一切的一切,倒真有点送姑娘出门的意思。
梳妆台前坐着个穿了红嫁衣的美人,她楚腰纤细,偏生胸丰满得很,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眉化了个柳叶妖妖,唇涂了个朱砂含娇,眼下贴了花钿,发上簪了支镶了红宝石的金凤。
一回眸国色天香,一浅笑倾国倾城。
沈晚冬用小指蘸了点胭脂,往唇上又补了些。她很平静,笑的很美,仿佛今天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只等安定侯拉着扎了七色彩帛的车来接她。她不愿意看一眼在旁边大剌剌坐着的章谦溢,不愿意因憎恶一个畜生,毁了精心化的妆容。
“真美。”
章谦溢唇角含笑,凑了过来,他拿起桌上的一支金步摇,想要给他的小妹簪上去,谁知却被人家用梳子背打开手。
只见男人轻笑了声,也没恼,忽然,他小指飞速抹了下沈晚冬的唇,随后将指头含进嘴中,轻吮着她的甜,挑眉一笑:“怎么办,我竟舍不得了,越看你越喜欢。”
说罢这话,章谦溢手不安分地摸着沈晚冬的腿,随后又狠抓了下女人的胸,坏笑:“好人,趁着姓荣的没来,咱们再洞房一次可好?”
“滚。”沈晚冬打开她身上的手,冷冷道。
“你舍得么?”章谦溢嬉皮笑脸地将椅子拉近了几分,他看着镜中的美人,暧昧一笑:“那荣明海时常去外地忙,运气不好时还要去打仗,哥哥怕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寂寞,一定会抽空去疼你的。”
“滚。”沈晚冬咬牙,狠狠道。
“别这么狠心嘛,一夜夫妻百夜恩,别穿上裤子就把我踹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沈晚冬终于忍不住要发怒,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抬眼看去,原来是玉梁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药进来了。
玉梁瞧见章谦溢又贴在自家姑娘身上腻歪,登时大怒,脚底一个“不稳”,将右手端的药悉数泼在了章谦溢身上。
“呦,公子没事儿吧,妾身不是故意的。”玉梁装作惊慌,忙从袖中抽出条丝帕,要上前帮章谦溢去擦。
“你!”章谦溢勃然大怒,登时就要动手打这胆大包天的娼妇,忽然,男人不屑地冷笑了声,用袖子擦了下溅在脸上的药汁子,垂眸瞅着面色不善的玉梁,傲然道:“果真是个忠心仗义的,我家小妹以后可要仰仗梁姐你的帮衬,今儿本公子且先放过你。”
说罢这话,章谦溢皱眉,看着玉梁手中的药汁子,疑惑道:“这是什么药?她怎么了?”
玉梁剜了眼章谦溢,走向自家姑娘,冷哼了声,道:“姑娘昨晚上在外头受了寒,咳嗽了几声,我给她熬了点驱寒的药,怎么,公子也想喝一碗?”
“你!”章谦溢气急,他没想到这娼妇的嘴居然这般刁毒。不过这样正好,以后小妹身边有这样的女人,想来会轻松许多。想到此,章谦溢不再生气,他重新坐回到沈晚冬身边,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看着正一口一口喝药的沈晚冬,坏笑:“小妹,还记得百花酒么?我今儿又给你配了些,以后你要得宠,可是得靠它。”
沈晚冬定定地看着章谦溢,不说话。
“看我作甚?”章谦溢轻抚着他的小妹,柔声问道。
“我在想,侯爷怎么还不来,我真是越来越不想见到你了。”沈晚冬淡漠道。
章谦溢脸登时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