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叫阿蛮的女孩,又美丽又聪明,还会写诗呢,首辅大人特别喜欢她。可是阿蛮也有个缺点,就是贪玩,有一次她去外面赴宴,回家的时候骗嬷嬷、丫头说自己肚子疼,躲了起来,打算到外省去游玩,可她还没出大梁就被我找到了。为娘的心疼她,舍不得她离开,就把她画在了画上,如此,她永远就会听娘的话,不会乱跑了。”
恶魔!
想来那阿蛮曾也是梅姨手下的姑娘,趁机逃跑惨被抓住,叫这群黑了心肝的活生生剥了皮,虐待致死!很明白么,这女人就是借着阿蛮来给她警告,如果敢逃跑,就是下一幅上墙的画。
“好了,天也不早了。”梅姨掏出帕子,给身边这浑身颤栗的女人轻轻抹去额上的冷汗和泪,笑道:“冬儿,你先去含姝的小院歇息,别多想了,到了娘这里,你会很安全,没人敢欺负你。”
*
一夜无眠,门外石台阶里的那只蟋蟀叫了一晚上,沈晚冬也听了一晚上。
昨夜梅姨和管家带着她去了含姝住的小院,叫丫头婆子们过来给她磕头,并且吩咐了:先拿一套含姝小姐没穿过的裙衫和寝衣,让晚冬小姐换上。你们都放机灵些,谁敢怠慢了晚冬小姐,不仅月钱扣光,还得领一顿板子。
婆子丫头们知道梅姨的厉害,自然好生服侍她。赶忙去小厨房烧火煮香汤,让她泡澡,完了后给她身上涂抹香膏,说:这玩意儿不仅能让小姐变白变香,还能治您身上的青紫伤痕,几日就好了。
待这一切都做好后,大丫头扶着她上.床就寝,随后吹了灯,睡在外间守夜,防止她逃跑或自杀。
床上铺了竹席,再加上床边还有一大盆冰,所以房间并不会感觉热。她睡不着,盯着床帷看了好久。她想儿子,不知道戚夫人会不会疼他;她害怕,小院外有好多带刀侍从守卫,丫头婆子们也都盯着她,她跑不了,只能认命,被男人戏耍玩弄。
一辈子,难道就这么看到头了?不,不甘心,真不甘心就这么沦为一件玩物。
天还蒙蒙亮,她就起来了。熟睡的婆子丫头们也随即起来,烧水做饭,伺候她洗脸梳头。
用罢早饭后,天大亮了,她斜倚在门口,和徐徐而来的清风一起发呆。含姝的这个小院不大,种了好些凤尾竹,小竹林中有个石桌,桌上摆了张棋盘。
这个含姝,究竟是什么出身?
昨夜虽匆匆一面,却让她印象深刻,记得这含姝说自己来红了,不愿给姨夫陪酒。姨夫,算是至亲了,果真如此荒唐?
正思虑,大丫头翠儿从外头小跑着进来了。
“冬小姐。”只见翠儿屈膝,道了个万福,笑道:“才刚管家传话,说李裁缝在晌午来给您量衣裳。待会儿胡先生会过来,给您教琵琶。”
“晓得了。”
沈晚冬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回书房,她见案桌上摆了个极大的笔架,上面挂了十来枝大小不一的羊毫,镇纸下有几页写过的桃花笺,想来是含姝写的。
沈晚冬轻轻拿起桃花笺,眼前一亮,这小姑娘的字真秀气,笺上写了首曲:
佳节双至融洽
处处团聚人家
持酒品蟹佳话
雨落成纱
偏我流连烟花
哎,这姑娘倒有几分才气,不过字里行间尽是思念亲人和怜悯自己的不幸,可怜。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沈晚冬抬头,看见含姝匆匆进来。她身上仍有浓郁的酒味,脸色极差,头发凌乱,眼底尽是乌青,衣襟被人撕扯成一条一条的,锁骨处有个带血的牙印儿。残破的裙子上有好多血迹,想来是昨夜被人用强后留下的。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含姝怒喝了声,她盯着沈晚冬手里的桃花笺,一张秀美的小脸扭曲得厉害,她直接冲过去,重重扇了沈晚冬两耳光:“又是谁让你穿我衣裳的,脱,给我脱掉!立刻,马上!”
第16章 夜宿
翠儿看见沈晚冬被打,急忙高声喊外头扫院子的嬷嬷进来,随后张开双臂挡住盛怒的含姝,陪着笑:“这不关冬小姐的事,是梅姨昨晚吩咐我们拿您的几套没穿过的衣裳鞋袜给她,再说不就是件衣裳么,您有两柜子呢,根本穿不过来,何苦在这儿较真儿呢。”
“好哇,连你都要欺负我。”
含姝眼圈红了,身子微微有些晃动,银牙咬住下唇,整个人犹如只被伤了翅膀的蝴蝶,我见犹怜!
“你给我起开。”含姝一把推开翠儿,不由分说地就抓住沈晚冬的衣襟使劲儿撕扯,没留神,竟将沈晚冬用来遮脖子伤的那串珍珠项链扯断,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我不管,我的东西别人就碰不得,给我脱下!”
丫头婆子们瞧见这情景,生怕含姝的长指甲伤了沈晚冬的脸,连忙上来拉。正在此时,只见管家疾步匆匆进来,他略微往前扫了眼,站在门口,指着含姝大喝:“含姝,大清早的发什么疯,给我把手撂开!没安生几天,又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