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去,他已经是被判了绞刑的人了,哪里还管什么大官,只认准了,是这些奸邪小人害了他母亲。
“快快拉住!”
吴远山赶忙让左右拉住沈恩顾,许是尸臭实在太过呛鼻,吴远山稍稍屏住呼吸,冷眼瞅向堂下站着的大梁令韩泰,阴恻恻道:“毁尸灭迹?”
听见这话,大梁令韩泰仍是沉着冷静,只不过嘴角难免泛起抹得意之笑。
“吴大人这话没道理了。”
大梁令韩泰垂眸瞧了眼地上的焦尸,昨夜他从刑部尚书送来的秘信得知,三司要紧急会审曾氏辱母案,他立马派人去义庄,将大曾氏的头剁掉,并放了把火,毁尸灭迹,还好赶得及。
“本案具结后,曾氏遗体本该交由家人安葬,可其妹忙着四处诬告,将大曾氏尸体停在义庄。昨夜风大,护院关窗时,不当心碰翻了灯台,至使义庄二十四具尸体全部被毁,至于大曾氏的头为何不见了,兴许是野狗叼去了吧。”
吴远山一时语塞,好生奸猾,不过……
正在此时,一直闭目的唐令忽然睁眼,他从袖中掏出方帕子,轻捂住口鼻,淡淡说了句:“看样子尸体是查不出什么端倪了。”
说罢这话,他冷眼看向刑部尚书,淡漠道:“听闻当日跟着李靖的几个小孩子全都吓得不见了踪影,此案似乎也没有必要再审下去了,尚书大人,结案吧。”
刑部尚书点点头,准备开口结案。
谁料荣明海笑了声,端起茶杯,将茶水慢悠悠地撒到自己的棉帕子上,目中隐隐有担忧之色,他将湿帕子递给身后那个不住反酸水的瘦小侍卫,淡淡地说了句:这味道实在有点冲,小孩子头一回闻,难免会泛呕。
说罢这话,荣明海依旧懒洋洋地坐着,笑看对面的唐令,云淡风轻道:“本公麾下的梁校尉喜欢钓鱼,今儿早上出城玩儿,在河里捞出个人头,也不晓得是不是大曾氏被野狗叼去的那颗。”
这话一出,大梁令韩泰脸色登时煞白。千算万算,只顾着提防吴远山和戚秀林,怎么忘了他们背后的安国公!
没一会儿,只见身穿重甲的老梁从堂外进来,他面色凝重,怀里抱着个木箱,身后跟着个身穿官服的仵作。
老梁向在场的各位权臣大臣依次见礼,不慌不忙地将木箱放在地上,随后,他担忧地朝哭到几乎昏厥的小曾氏看了眼,走到沈恩顾恩前,全全将孩子挡住,不让孩子见到母亲的头。
“将木箱打开,立马验尸。”
吴远山坐直了身子,忙让仵作去勘验尸体。
只见仵作先蹲跪到那具烧焦的女尸跟前,仔细地察验了番脖子端口处,不慌不忙道:“伤口边缘齐整,无撕咬痕迹,应是被利刃切断。”
说罢这话,仵作将木箱打开,取出里面放着的那颗人头。人头被黑色长发胡乱包裹,加之脸色灰白,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显然是死不瞑目,让人瞧着就胆战心惊。
仵作将人头接在焦尸上,他指着脖子上的道道指印儿,丝毫不惧地看了眼大梁令韩泰和黄门令,以及上首坐着的唐督主,正气凌然道:“女尸脖子上有指痕,脸上头皮也有被虐打痕迹,眼珠充血暴起,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
“行了行了。”
吴远山招招手,让仵作先行退下,随后,又让手下将人证赵六儿带上了。
没一会儿,一个瘦小、浑身都是污泥的男子被衙役押着上厅堂,正是当日跟着李靖等人闹事的小喽啰。
这赵六儿一进来就跪下,大声嚎哭,跪行着上前来,直指着黄门令,喝道:“当日李公公不幸踩到杯子摔死,我们几个将气撒在那女人身上,谁料竟掐死了人家。李靖是黄门令的干儿子,又是相好的,他为了给儿子报仇,指使我们做假证,冤枉沈恩顾杀人。昨晚上,黄门令将我们几个叫到城外,说是给银钱让我们避风头,谁知竟让人活埋了我们。天可怜见,一场大雨,将小人冲了出来。而今三司会审,小人再也不敢冤枉孝子,特来指认,一切都是黄门令的主意!”
黄门令才刚被掌了嘴,这会儿口中如同被塞了好几个鸡蛋,呜呜咽咽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要求督主帮自己说几句话,竟也不得。他不过是给大梁令打了个招呼,让大梁令改改卷宗,将那害干儿子不幸身亡的贱民沈恩顾绞死,谁料这么个小事,竟会闹得三司会审。
不经意间,黄门令看向安国公荣明海,恍然大悟,这一切其实就是针对督主的开头罢了。
完了,没救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就算与此案无关,也会受牵连。
果然,只听堂上惊堂木一拍。
吴远山将案桌上堆着的卷宗一封封解开,斜眼瞧着底下,冷笑道:“来呀,将黄门令官服给我扒去。此阉宦仗着自己的权势,为给干儿子报私仇,迁怒无辜的孝子沈恩顾,此罪一;放火毁尸灭迹,残忍坑杀数人,此罪二;纵容手下人奸.淫掳掠,欺压百姓,弄得民怨沸腾,此罪三;种种行径,罪无可赦,本官判其斩首;至于大梁令韩泰,他,”
“咳咳。”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