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肚子又大,够不着。沈晚冬感觉越发委屈,扁着嘴,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澡盆那边,拧了个湿手巾,擦了下脚,这才上床去睡。
也不知是不是昨儿白天去过唐府,又帮着给吴远山擦洗伤口上药,这会儿真是累了,可客店毕竟比不得家里,床上的褥子很薄,她身子又笨重,翻来覆去,怎么都睡的不舒服。
在家时,她习惯背靠在那人身上睡,如今总感觉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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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口
胖店主端着木盘,低头,恭敬地立在一边。他偷偷地瞅了眼面前站着的侯爷,好家伙,这大个子往这儿一戳,跟座小山压下来似得,蜡烛就这点微光,全叫他给遮住了。
“侯爷,兴许小人手艺太差,夫人只是闻了闻,就让小人端走。”
荣明海皱眉,垂眸瞅了眼木盘上的安胎药和鱼汤,怎么回事嘛,按说她这会儿该饿了,一定要吃点零嘴,在家时,他老说会坏了牙,非逼着她洁牙、漱口后才让她睡,难不成气饱了?
一想到这儿,荣明海就急,开什么玩笑,那仨就是他的命,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真会疯。
才刚他偷摸跟在冬子后头,等着她上了二楼的客房,这才现身。他忙不迭让店主去炖汤、熬药、去府里拿金丝党梅来。刚吩咐罢,老梁就从楼上下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可却故意冷着脸,手紧抓住长刀,斜着眼瞅老梁,本来嘛,女人不懂事,你小子也不懂?趁着老子进宫的空儿,竟敢带她去唐府,还把吴远山给弄出来了!
他还没说话,老梁却先开口了,瞪着他,道: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吃醋?行了,你也怪不着她,她是个心热的孩子,去唐府多数是为了杜大人,骨子里是有股侠气在的,比你强多了。
说罢这话,老梁瞧着他,鄙夷地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说:我家去了,你老婆孩子,自己多留些心吧,管好那张臭嘴,别喝了几口马尿,就满嘴胡吣。
当时他就红了脸,吭吭哧哧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等老梁走后,他偷摸上了楼,趴在门缝偷偷瞧她。她才刚洗了脸,坐在桌前,捧着杜明徽的遗稿痛哭,瞧得出来,她是真的敬重杜明徽。其实他早都想将她父亲与杜老的关系告知,不过这里边牵扯了唐令,说出来对她百害而无一利,他宁愿她一辈子都活得糊涂些。
他在门上趴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听见店主端着鱼汤和安胎药上来了。他疾步走过去,接过东西,刚准备敲门进去,可拉不下老脸。故意咳嗽了两声,谁料里头这家伙竟没听见,还在哭。
好么,幸好他跟来了,若是这客店真有个江洋大盗,人家在外头给她吹点迷香,想来这傻子都不晓得。
他真是又气又心疼,将木盘重重地放在门口,果然,她这回总算是听见了,吓得小脸惨白,一手护住肚子,另一手拿着匕首朝外走。
他赶忙往楼下跑,并将静立在楼道里的店主给推了上去。按说冬子一看见金丝党梅,就该晓得他就在客店。
拒绝吃,怕是还是在生闷气。
一想到此,荣明海就心疼不已。
“你!”荣明海勾勾手,让一旁的胖店主到跟前来,他摸着自己长刀的刀把儿,冷声道:“去夫人房门口铺张褥子,再把二楼所有住客都赶出去。”
“侯爷,这……”胖店主有些迟疑,这半夜了,大家都已经睡下,如此赶人走,好似有些不厚道。可是,他怎敢得罪安定侯这活土匪,否则脑袋怎么掉了怕是都不知道。
“是,小人这就去。”
胖店主赶忙上楼,挨门挨户地敲门,没一会儿就把所有住客给叫清醒,并打躬作揖地请诸位客官收拾东西,说是另外准备了地方给你们住。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一个个惊慌失色,相互交头接耳,而后有些人上火,高声指责胖店主,凭什么在半夜赶人走,又不是少给你银钱了。
正在胖店主不知如何应对时,角落那间房门忽然打开,从里头走出个身怀六甲的大美人,她倒是穿得齐整,只不过好似也是才刚被吵醒,长发披散在肩上,在微弱烛光下,倒另有番风情。
“怎么回事?”沈晚冬扶着腰,皱眉问道。才刚她才有了点睡意,就被外头的吵嚷声给闹醒,出来一看,好似店主在赶人。
“夫人,这,这……”店主吞吞吐吐的,不敢也不好意思说实话。
正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没多久,一个身量高大,样貌俊朗的男子拿着长刀,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他后头还跟着两个穿着银鳞铠甲的小将,这三人气势汹汹而来,倒是将躁乱的众位住客给震慑住。
“吵什么!”
荣明海冷眼扫视了圈众人,喝道:“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别让本侯说第二遍!”
众人虽不晓得眼前这凶神是谁,但他自称本侯,而且拿着刀,还带着兵,想来是个不好惹的,罢了罢了,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反正店主说另外安排地方,何苦跟拿刀的拧呢。
“你这是做什么!”沈晚冬瞪着荣明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