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夏暖阳里,似露尖尖角的荷,尽显青涩。
这番模样,尽落二人眼里。
在清幽的竹林里,严家姐弟清灵而立,金霞透过稀疏的竹叶,投下一地斑驳光点。
严丹瑜蹙眉,略显困惑,喃喃道:“她怎是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俞晓晓娇俏可人,是一个含羞的小姑娘,每回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都像映着漫天星辰,漂亮极了。
哪有今日这般气势凌人、刁蛮泼辣的模样?
严飞仙不置可否,轻笑道:“王府盛宠长大的姑娘,且有一个强大的哥哥,自会养得娇蛮,这便是她的本性。瑜弟,她唯有在面对你时,方会收去利爪,化作娇俏小姑娘。”
“她真的……我?”严丹瑜怔愣,那刻板禁锢人心的礼教,让他说不出“喜欢”二字。在他心里,娶妻生子,是人生必经之事,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那娶谁都是一样。
但在昨日,父母让他求娶她时,他虽知是为利益,但心里也有丝雀跃,想娶那个幼时常跟着自己,乖乖的,如小白兔般的小姑娘。
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必是恩爱夫妻。
可直到此时,他才知,那不是小白兔,而是一只小野猫,娇蛮、刁钻,甚至任性。
“瑜弟,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严飞仙沉吟道,语气尽量委婉,“俞妹妹被娇宠着长大,受不得一丝委屈,需人呵护纵容她肆意,而你恪守规矩,做不到这点。”
严丹瑜不语,低着头望着脚下的绿茵,面上无一丝表情,但眼里有丝迷茫。
“父母虽有令在前,但人生是你的,当由自己抉择。”严飞仙柔声道,“且书里曾言,君子当端容正行。俞妹妹是心仪你,姐姐也信你真心求娶她,但褪去这层遮羞布……”
褪去了那层美丽的遮羞布,展露出的,无非是“利益”二字。安平王府,只是为了能与锦王府结盟,为了成姻亲,谁是俞晓晓,便可娶谁,与那个小姑娘无关。
“姐姐,”严丹瑜轻语,声音低弱略软,蕴含着浓浓的失落,犹如被冲上海岸的鱼儿,在做垂死挣扎,“我是真心的,会待她好的!”
严飞仙轻拍他的肩,回道:“你今日也见着她的真面目,她本性张扬、娇蛮、率性而为,若嫁给了你,呆在那后宅中,内敛、温婉、事事规矩,便如关入笼里的鸟。”
“瑜弟,你在束缚她,是在害她。”她轻叹,摇了摇头,面庞上浮现一抹戏谑,“何况,还有锦王在,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儿,会准许自己的女人整日想着养小奶狗?”
“姐姐这是何意?”严丹瑜望来,这突然的转折,让他不明所以。
“要么,是他不在乎苏妹妹;要么,是他在纵容她。”严飞仙浅笑道,颇为感慨,“将俞妹妹养得娇蛮,纵容苏妹妹胡来,这样一个男人,必是极护短的,会坐视妹妹受苦?”
严丹瑜默默不语,想到楼月王子的下场,想到昨日受的威胁,心骤然一抖。
“届时,这桩姻缘,带给我们的,不是利益,而是灭顶之灾。”严飞仙一字一顿。
“姐姐杞人忧天了吧?”严丹瑜疑道,“安平王府也非任人欺凌之辈,有贵妃姨母,有皇子表哥在,锦王府再强,也是人臣。”
“傻弟弟。”严飞仙失笑,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江山是皇家的,但却非永恒不变。”
严丹瑜目瞪口呆,艰难道:“莫非王爷有不臣之心?!世人皆道,锦王乃真君子。”
“他若真是君子……能阉了楼月王子?”严飞仙摇头笑道,“我与苏妹妹交好,一确与她投缘,其二也为结善缘。以锦王的前途……他日,我们说不准会有求于苏妹妹。”
严丹瑜沉思,正色道:“姐姐所见长远。”
严飞仙叹道:“锦王如日中天,父王必也有所觉,才会让你求娶俞妹妹,留一条后路。父王身为男子,心思不细腻,我昨夜仔细思量,认为此路有险。”
“姐姐,我该如何?”严丹瑜问道,目光透过稀疏的竹叶,落在俞晓晓的身上。她侧对着他,迎着暖阳而立,斑斓彩裙在微风里轻扬,当真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孩,无一不精致。
他心里忽然一酸。
严飞仙回道:“让俞妹妹死心,长痛不如短痛,锦王会受着你的情。”
第50章 心中属意
让她死心, 长痛不如短痛!
严丹瑜全身一僵,怔怔地望着, 眉目黯然,心里酸涩难当, 似有石块梗着那。他轻轻踏出一步,清风吹过竹林, 卷得竹叶打着颤。竹叶左右摇摆着, 似在做着无力的挽留。
他的脑里忽闪过一个画面。去年末,在皇宫宴会上,一朵又一朵烟花盛开,她偷偷地来到他的面前, 红着小脸,递给他一盏花灯……
此时,她侧身沉思,斑斓彩裙摇曳着, 似彩蝶翩翩而舞, 像极了那夜盛开的绚丽烟火。
他身形一顿,只觉得脚有如千斤重, 似是扎根在地上般,迟迟迈不开步子, 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