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会将店开在一个三面环墙、巷深不见人的位置。她估摸着,俞君泊是在找茬,见不得她发财。
“给你。”俞君泊递来一页纸,语气寻常淡漠,“我命人去找了老妇人,这是煮辣粉的单子。你不如开间辣粉店,正巧也爱吃,若是无客,便自己煮了吃,也省得浪费。”
“我明日去试试。”苏幼薇回道,取了单子仔细瞧着,上面的字规整且简单,倒是很容易辨认。她收好单子,笑吟吟道:“劳烦你为我打点,按照约定,你九我一。”
她姑且先开店,若是实在不行,生意冷清,再与俞君泊相商,另换一个地段便是。
“不必,所赚全给你。”俞君泊回道,对上她的眼睛,目光意味深长,“让你开店,本是为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整日想歪点子,尽折腾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居然妄想离开京城,去养小奶狗?
苏幼薇便即笑开,喜滋滋道:“行,赚了的全归我。”在这一瞬间,她干劲十足,“我去小厨房练练煮辣粉,明日就去开店。”
若是店里生意不佳,没有客源,大不了她学那老妇人去街头摆摊,届时把脸蒙住,便也不会让一些贵人发现,以致看她的笑话。
“但从今往后,账房不再付你月钱。”俞君泊又道,眼角余光向她瞟去,见她一脸兴奋,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遂补充了句,“当然,你还是我的丫鬟,归我管教。”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书房门口站着一名侍卫,禀道:“王爷,属下有事禀奏。”
苏幼薇偏头看去,见他相貌陌生,不似俞君泊身边的侍卫。
“进来。”俞君泊回道,随手关上书桌上的一道册子,“郡主现今如何了?”
侍卫低头回道:“回王爷,郡主累了,已经歇下,但郡主没用晚膳。”
在俞晓晓刚回府时,砸了她院里所有的瓷器,一些上好的花瓶全部遭劫,让一院里仆婢心惊胆战,好在她如今已歇下。
“郡主说,”侍卫语气迟疑,“王爷若不同意,她便只能辟谷绝食。”
俞君泊蹙眉,状似有点困扰,低语:“严世子家世复杂,性子又温软,绝非良人,但以晓晓的性子,又不会轻易罢休。”
自父母过世后,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他早将她宠得娇纵任性,让她有恃无恐。
见他为难,苏幼薇心里一动,估料着自己的机会来了,遂笑容可掬地问道:“若我替你解了忧,你能否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俞君泊问道,侧头将她瞧着。在琉璃灯火的映衬下,她的眼越发明亮,如闪闪发光的星星,洒下一片璀璨星光。
他目光一颤,忽觉口干舌燥,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只淡然地取过桌上尚温的茶水,从容地喝了几口,可无实效。
躁在心里,单凭饮水如何能止住?
苏幼薇笑道:“我去求严姐姐,到时请严世子配合几场戏,好叫晓晓失望死心。”
“倒可一试。”俞君泊颔首,目光微微转软,又因是在烛火下,身上仿似有一层柔光,渐渐冲淡了冷硬的气质,“你让我应你何事?”
在这一刻,他忽觉得,苏幼薇的性子虽跳脱了些,但却合他的心意,能帮他处理一些后宅的事,比如应对晓晓的恋情。
苏幼薇笑魇如花,喜滋滋道:“你我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等我赚了钱后,就会离开京城,届时我们永无再见时,各自安好,且左相府的死、难,全不准牵连到我。”
在七个月后,左相府会满门遭难,她就怕自己哪怕离开了京城,也被人抓回去砍头。
“痴心妄想!”俞君泊启唇,原本略显温煦的目光再度冷冽,“苏小姐,昔日你羞辱于我,害我受人取笑,岂能一笔勾销?”
他冷然道:“晓晓的事,本王自会处理,不劳苏小姐费心,去管好自己的店便行。”
闻言,苏幼薇一脸幽怨,只觉得大难临头,俞君泊果真记恨着她,都不肯与她和解。瞧着他这冷漠表情,她手指头痒,有点想拿桌上的点心糊他一脸。
“我先回去。”她勉强笑道,压着心里情绪,还有七个月时间,事情尚有机会挽回,若是她现在拿点心糊他一脸,怕是会一命呜呼。
但她这副模样,落在俞君泊眼里,便是:没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她一脸生无可恋。
“王爷。”在苏幼薇离去后,门口的杜七入内,偷偷打量了下俞君泊,久跟在王爷的身边,自然能隐隐感觉到,王爷的心情不佳。
他低下头,恭敬禀道:“楼月二王子求见。”
俞君泊闭上眼,静默了一阵后,才道:“让他去厅堂,本王稍后便到。”
楼月二王子心机很沉,一心想取代其兄成为储君,故意怂恿其兄与他为敌,借他的手除掉了他王兄。这些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但他仍是如了二王子的愿,只因大王子的确招惹了他。
“锦王。”厅堂内,刘悠成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拿着一个斗笠,相貌俊秀儒雅,“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