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就是演讲的结束词。他把没有准备的帕拉宗本吓了一大跳。
无论如何,终于结束了。依照我们高原的待客之道,平地军队的长官和士兵
们在一番谦让之后,被请进了丹增那座两层的筑土楼房,我和我的高原战士搬到
宗本官府这一边来。帕拉老爷虽然小气,可这几天他实在是太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壮壮胆子。达娃措迈兄也卷起两张毛毡躲避到这边的屋檐下来安顿他们的新家。
「卓玛,卓玛?」我跟着扎西走到了木笼旁边,躲在那些尿渍外面招呼蓬头垢面,
汗迹斑斑的女奴隶。还是很臭。卓玛的额头疲倦地顶在木栏杆上,她被锁紧在笼
外的双手十指分散,松弛地张开,但是她仍然努力地发出沙哑的「巴……巴…
…」声音,向下招呼着依偎在她胸脯上的那张小脸蛋。
我说「嘿」,伸长手臂过去用皮鞭杆子捅她的下巴。女人仰起来的脸上麻木
呆滞,不过她答应了我。她说:「啊」。卓玛的站笼前面是大路和土场,再往前
去就是丹增的大房子。木头门扇旁边现在站上了两个身穿棕绿军服的士兵娃娃,
士兵的军容整齐,站姿端正,他们目不斜视地凝视前方,行为举止非常符哨兵
勤务条令,只不过他们的前方就是我,高原领军的代本,还有luǒ_tǐ示众的卓玛。
卓玛这样默然地和她过去的同族袍泽们相隔了三丈宽的土场互相对视,她看到了
他们也在看她,还有他们奇怪的眼光。
很长时间。倒霉的扎西不得不走到更近的地方去拆解手链,那是他的职责所
在。宗衙的执法人拉开了笼子的栅栏木门,妈妈的手在自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伸展到下面去搂抱儿子的腰,她把他提高一点贴挤在自己的奶房上。女人们
把奶头塞给小崽的动作从来就是个本能,根本用不着眼睛的,可是卓玛不光是低
下头去凝视,她还噘起嘴唇去亲吻那个小东西的额头。奴才见到老爷难道不是要
像一条讨好的狗那样紧紧盯在人的脸,她怎么敢转动开她的母狗眼睛?
我笑了笑。我用一种假装的温和口吻说话。
「出来吧,受罚的卓玛,太阳落下冰峰去了,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去过夜呢。」
连带着那一整块挟持住她脚腕的厚木板子,卓玛在钉尖上小心翼翼地移动她
赤红肿胀的光脚底板。她用手肘夹持住儿子,伸手去扶门,她要扶住东西才敢让
脚落下地。女人迈开小腿僵直地划过两个半圆,把自己又往前拖动出一步。女人
的腿是软的,歪的,一挨上地面就瑟瑟的哆嗦。她拖动光脚板子走过泥土地面,
磨蹭出来两条暗红颜色的黏糊印迹。卓玛当然很疼,不过既然是在高原上当着这
个奴才,她就得忍。高原女人的脚底下扎进几根刺去能算件多大的事情?
我凑到她的耳边去轻轻说话。「那个什么章组长是个多大官儿,你的军衔恐
怕比他还要高几级吧?你可给我好好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叫卓玛,你是我的女奴
才,你还是达娃措迈兄共用的老婆。想想跑上来一个你的兵立正敬礼,他应该
说点什么?是,少校长官!这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低下头去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
个女长官岔腿露屄尿了一路,两边烂奶子还甩来甩去的畜生样子……」
我从侧面看了看她的眼睛。我不太确定看到了什么,也许是闪动的水光,但
是也许什么都没有。
「记住,你现在是个每天都要挨揍的母畜生!」
皮鞭挥出一个圆圈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多少是重了一点,撕开了她脸颊上的
肉皮。女人象被电了一下那样惊跳起来,而她两只手的本能是猛然战抖地抱紧儿
子,她把小臂遮挡在儿子的后脑勺上。
我没想要打孩子,我只是在打女人的脸。我喜欢那双紧盯人的奴才眼睛里
充满恐惧和哀求。第二下鞭子斜掠过女人的额头和鼻梁,她的眼眶周围涌起来一
圈青紫的血肿。打人是管教奴才的好办法,一定要打疼了她才会去想是不是哪里
没做对。我又笑了:「走吧,走过去吧。」达娃早就畏畏缩缩的等在我们旁边,
她现在可以去跟自己的丈夫们团聚了。「让你家先生闻闻你的尿骚味道,他该是
一直都很喜欢?」
达娃整天没有事情可做。他就是光想老婆。每天这个时候终于能等到老婆被
放出了笼子外边,天真的达娃总是很激动的。达娃就在笼子前面按倒卓玛立刻做
上一两回也是常有的事。我们一般只是视而不见。贵族需要具备仁慈的性格,待
人处世也要宽容,何必要费劲分开两条在野地里交尾的狗呢。不过今天达娃似乎
本能地感到了一些特殊的气氛,他只是抓握住卓玛的手臂把她拖向前去。
每到妻子在傍晚结束了当天的责罚刑期,他们那个奇怪的家庭慢慢地沿着土
路走进小城中去。永远是半张开嘴巴,流出口水傻笑的大哥,他的身后是他和他
的妻子,赤裸全身的女奴隶卓玛。卓玛使用她的布兜把婴儿系挂在胸脯前边,
她收拢臂肘把孩子按在自己的rǔ_fáng上。做妈妈的手腕是拖带长铁链条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