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挤满满一桌人,外加一只窜来窜去的猫,酥黄的韭菜饼摆在中间,翠绿鲜嫩的莴笋丝,淡淡醋酸味的青菜汤,李氏笑着分给每人一个饼。
饼还微微有些烫,轻轻咬上一口,外脆里软,腊汁横溢,韭菜化渣,再夹一口脆嫩的莴笋丝,喝上一口清爽的蔬菜汤,这就是庄户人家的美味了。
大宝把手里的韭菜饼两面焦黄的壳掰下来,里面软嫩多汁的瓤放到大花的猫食盘里,大花很满意的喵呜喵呜吃着。
也许是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桃爷不怎么爱吃韭菜饼外面的酥壳,他剥下来给大宝,他知道大宝爱吃酥黄的壳,大宝就把饼里软嫩的瓤给爷爷吃。
一家人都很开心的吃着韭菜饼,桃爷还逗宝:“宝,竹条肉换腊肉吃,值不值?”
宝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没吱声,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让不让乖孙好好吃饭了!”李氏刚说完,宝四宝就主动的靠过来,亲昵的依偎在奶奶身边,李氏很高兴,连声说:“乖孙呃,好好吃,管够!”
大宝和二宝吃味了,“奶!”喊的有些幽怨。
“你们也管够!”李氏得意了,“一群小馋猫!”
“奶,还有妞妞小馋猫呢?”宝边吃边问。
“妞妞小心肝也管够!”李氏更满足了。
“好好吃饭,别挤着你奶!妞妞病还没好完全,不能吃带油气的。”刘氏瞪了宝一眼,宝屁股反射性的一疼。“一会我给妞妞做个疙瘩汤。”
“等咱孙女病好了,咱再做一顿给她补上。”李氏笑道:“下次咱们做个蒿蒿菜的。”
二宝说:“奶,还要凉拌水芹菜和香椿炒鸡蛋。”
“好好好!不过啊,这得等到春雨过后了,你们自己去野地里挖。”
好诶好诶!孩们都欢呼起来,每年春季野地里的野菜挺多,挖鲜嫩的回来也能当顿。
说到这春雨,桃爷就说开了,“今年春雨来的晚,立春下那几颗雨连面都打湿不了,我估摸着今年会有旱情啊。”
“爹,是不是该找族长说说防旱的事。”长富和长贵很关心农耕。
“今天一早我就去找桃老大谈这个事,后来桃老大又把其他几房当家人都叫到一起,大家商议了一下,不管是否真有旱情,咱们都要早作准备。”桃爷作为一家之主,又有几十年农耕经验,说出来的话,全家人都很信服。
“爹,商议出啥了?”长贵问。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先要把村里那口堰塘再挖深些,把一些渗水的塘基补一补加固加固,再把水车大修一遍,沟渠疏通好,水田筑好田基,趁天旱之前把咱们村的堰塘蓄满水,水田也蓄满水。”桃爷说完,喝了一口菜汤,接着道:“还有今年尽量多种玉米高粱和红薯吧,耐旱的庄稼今年就多种点。”
长富和长贵点头,李氏和儿媳妇们也赞成。万一真的遇上灾年,一家人也能熬过去,就怕连续几年灾害,那就要做长远打算了。
“哎!这刚平顺了几年!”李氏顿时觉得嘴里的韭菜饼不是味了。
“皇帝远管不着这事,灾年赋税一分也不会少,要吃饭要活命,咱们庄稼人只有靠自己了,下午老哥几个就要定下来这事。”桃爷给家人安心道:“这只是把最坏的情况打算进去,不一定真就灾了。”
除了几个小还有滋有味的吃着韭菜饼,咯吱咯吱的嚼着莴笋丝,嘶溜嘶溜喝着青菜汤毫无影响外,家里的大人们都默不着声,孩还小,没有经过饥荒战乱,对于他们这些过来人,知道饥荒的可怕、战乱的无情,顿时一股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
“这还没谱的事,都吓成这样。”桃爷拿出烟杆狠狠敲桌,“这都是怎么回事,韭菜饼不好吃吗?长富、长贵你们能吃五个的量,咋吃两个就吃不动了,咱家二十多亩地靠我这个老头去翻吗?”
“爹,你老翻地比我们兄弟俩快多了。”长富实话实话。
“那是以前,你爹越来越老了,吃不动干不动了。”桃爷有些感慨。
“爷,你才不老呢,你吃的最多,都吃六个饼了。”大宝说。
“臭小,六个饼的壳都是你吃的。”桃爷笑着摸了摸大宝的头。“半大小,吃穷老,咱家那点存粮都不够你们几个小吃的。”
一提到存粮,压抑的氛围散去不少,粮仓里还有些存粮,真要是灾年也不至于很难熬。
刘氏吃了两个饼,就起身去了灶房,她要把妞妞的药熬开,还要给妞妞做碗疙瘩汤。
疙瘩汤很好做,刘氏熟练的拿出点混合面加水调成颗粒状米粒大小,又切了些蔬菜丁,水开了下锅一搅,加入蔬菜熬一熬,撒点盐,有点味道就好,盛到碗里凉着。
药草熬出来的药汁已经很淡了,是药分毒,妞妞已经退烧了,这副药晚上再熬一次就该倒掉了。刘氏把药碗和疙瘩汤端到东屋桌上,看妞妞还睡着呼呼的,又才放心的去了饭厅。
刘氏给众人又添了一碗菜汤,挨着孩们坐下来。孩们都属于‘眼大肚皮小’的类型,明明吃不完,还要霸占好几个。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堆支离破碎的韭菜饼堆在面前,小们已经撑的吃不下了,还盯着饼不放。
长富和长贵习惯性的伸手把小们面前残疾的韭菜饼拿走,不动声色的吃掉。
小们很护食,哼哼唧唧的抗议着,很快被镇压下去。
“爹,族里的两头黄牛也该安排春耕了吧?”长贵问道。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