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反省一下呢?她暗忖。
忖度完毕,她凑近他的耳朵,先是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努力不给你拖后腿。”接着她以舌尖勾描他的耳形,轻抿着又含又吮,暗怀百般柔情与温存。
傅承林正要握住姜锦年的肩膀,她反而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还问:“你喜欢……”
“喜欢”之后说了什么,她也不太记得。她只觉得他今晚非常克制,格外照顾她的感受,心中一时充满了他赠予的安全感,使她越发黏着他,双腿将他缠得更紧。这一次做完,她很舒服,但还是很累,当夜睡觉就睡得比较踏实。
第二日早晨六点,她习惯性地睁开双眼。
傅承林还没起床。他平躺着睡觉,攥紧了她的左手腕。姜锦年舍不得吵醒他,卧在他身旁又消磨半个小时,直到傅承林放开她,摸了摸她的指尖,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被窝里,尚有他的余温。
姜锦年滚到那块地方,扭来扭去又蹭了蹭。
她抱紧了傅承林的枕头,心道:今天的办公室与往日不同,怕是入职以来的最大挑战……她理当谨言慎行。她还要升职加薪,争做基金经理。
做好了心理建设,姜锦年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
她准点上班。
夏知秋和她打招呼:“你来了?过来帮我看看昨晚上到今天早晨的经济事件,今天是高东山主持晨会,你跟他的行业研究方法有几个相似点。”
姜锦年立刻跟紧他的脚步。他忽而顿了顿,问她:“昨天休息得好么?”
她莞尔一笑:“还行,你呢?”
夏知秋道:“我?我又没什么事,顶多被几个人贴到了论坛里,问我是直是弯,有没有对象,结没结过婚。”
他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笑说:“我披着马甲回了一句,这男人离婚六次,不是好鸟。”
姜锦年感叹:“六次啊。”
夏知秋扭头看她:“假的哦,我哪儿结过婚,光棍一条,惹人觊觎。”
姜锦年捧场道:“那还真让人担心呢。”
夏知秋往座位上一坐,膝盖抬起来,缓缓抵住了桌沿。他这人偶尔坐没坐相,慵懒又散漫,身负实力却桀骜不驯,气质可以说是较为独特了。
想到这里,姜锦年思维停滞……对了,夏知秋在罗菡手下时,也是一贯的我行我素。她应该尽力摸索他的策略与研究方式,才能更好地辅佐他。
夏知秋问她:“你在回想昨天晚上那个论坛热帖?”
姜锦年摇一摇头,脱口而出:“我在考虑,要怎么更好地配合你的工作,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毕竟我是你的助理。”
“我是你的助理”,她说。
夏知秋心念一动。
他合上了笔记本,胳膊肘撑在桌面,两手交握,摆出一副罕见的严谨态度:“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昨晚出了一连串的事,没人愿意见到那一幕,我会把你们的工作调配开,近期不影响组内的研究氛围。”
虽然他和姜锦年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影响呢?
大家既不健忘,也不是傻子。
*
上午工作时间短暂,涌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琐事,夏知秋用不惯下单软件,忙着和交易员商量,下完单就开始看盘。他过得紧张而充实,中午还约了别的经理吃饭,这一天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他想。
下午,大部分同事都在做研究。姜锦年试图调整一个投资组合,并写了一份报告,桌前光线忽然被阴影遮挡,她仰头一看,居然又是老花。
她暗叹:先撩者贱。
老花哑声和她说:“我昨晚去了医院,知道吗?喝完那瓶白酒,嗓子辣干了,人废了,亏我没凉凉在包厢。”
姜锦年道:“关我屁事。”
老花冲她竖起拇指:“论手段,你说第一,没人第二。去年三四月,我听人讲,你要和纪总结婚,你呢,头一甩,就又找了一位傅总,个个都不是善茬,我们老百姓惹不起。”
姜锦年翻扣鼠标,与他直视:“求你别自称老百姓了,哪有你这种揩完油还骂人的老百姓……”
“ktv里没有摄像头,”老花陡然拔高音调,“你们就是在拿我开涮!你当我好欺辱?”
有人被他一吓,水杯摔落在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花上午没来公司,下午才出现。而他刚一露面,便来挑起战火和纷争,如果说他没有事先准备,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准备善罢甘休了。他还说:“这份工作,对我就那样吧,可有可无的,我不跳出来告诉大家事实……”
夏知秋听见了他们的争吵。
夏知秋走近几步,挡在姜锦年面前:“你没做过,会喝一瓶五十几度的白酒?你在组里争资源争机会,就没栽过跟头,昨晚喝酒不是因为心虚是因为什么,酒瘾犯了?”
老花伸出一根手指,半空中绕了几个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