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尴尬的站在一边,嘴里吱唔半天,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方圆没有理她,直接进了里屋,看见狗子的奶奶正抱着他,嘴里念念有辞,好像是经文。狗子的身体有些打摆了,闭着眼睛,嘴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话。
她从包里拿出体温计给孩子测量了一下,发现有四十度了,她连忙拿出酒精药棉,教狗子奶奶给孩子擦拭身体,先做简单的物理退烧。
打开狗子头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伤口有五六公分长,缝线十分的粗糙,像条扭曲的长脚蜈蚣,她暗自摇头,这么糟糕的缝合技术,真把孩子的皮肉当破衣衫缝补了,幸好狗子是男孩子,破点相影响也不大。
“孩子有打过消炎针么?”方圆问李大利。
“有,头上缝好以后就给打了一针。”李大利陪着笑脸连忙道。
“就只打了一针,今天没接着带孩子去打针?有没有开些药回来?”方圆继续问道。
李大利踌躇道:“就昨天打了一针,是开了两片药,我们也给狗子喂下了。”
“那个前进大队的卫生员,说是要去个一周,打七天针,这不是想坑人么,伤口都缝好了,也开了药,非要再打针,这一针可贵了,我们昨天就花了两块多……”杨枣花不知何时也跟着进来,忍不住插嘴道,她本来想着找到打人的孩子家里赔了钱,就带狗子继续去打针,没想到没从方圆这里讹到赔偿,最后出来的事主竟然是土根家,那家又穷又无赖,即使今天和土根娘打了一架,把她打趴下,但是他们家也搜刮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能把他家的一只老母鸡和刚下的两个蛋带走。
“我晚上先给孩子退烧,你们明天带他去卫生室接着治疗。”方圆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针剂,给孩子注射了一针。这些药水和药品都是她随身备着的,这次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她肯定要做好充分准备。
刚才的酒精降温,再加上打了一针退烧针,狗子终于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狗子奶奶不停的对方圆道谢,杨枣花刚才看见方圆拿出针剂的时候,心里惊喜之余又有几分担心,她没想到方圆竟然带着药水过来的,儿子打了一针以后,肯定能退烧,不用再担心他脑子烧坏变傻子了,担心的是,怕方圆趁机敲竹杠,向他们伸手要医疗费。
她忐忑的瞄了一眼方圆,就怕她开始张口要钱。
“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一下,看孩子温度有没有再升上来,多用湿毛巾给他擦擦。”叮嘱完以后,方圆就打算离开了。
“方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个药水的钱……”李大利红着脸低声问道。
杨枣花不满的扯了丈夫一下,怎么自己先提了。
“药水钱就不用了,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们不要再追上门喊打喊杀的就行。”方圆道。
李大利脸更红了,喃喃地道:“不会,不会,昨天那事都是误会,误会。”
杨枣花听了不用付钱,心里也是一喜,不过她听方圆话里的意思,她好像要走了,她现在刚知道这陈家二媳妇的好处,肯定不想她这么快离开,狗子还没全好,她如果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免费的医生来看病,再打几针,可能也不用付钱。
想到这里,她着急地问:“弟妹,你是要离开了?”
方圆瞟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她们这么亲密了,她点点头道:“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杨枣花真心急了,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咋就走了呢,这才刚来啊,多留一阵子吧,昨天的事,都怪嫂子,我这人就是个急性子,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就要离开吧?”
方圆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淡淡地道:“我这次是跟着医疗队出来的,明天就要出发去报到了,和昨天的事没关系。”
“是是,你们都是大城市的专家,都是下来帮忙我们这些人民群众的,你去的那地离这里近不?能不能常来走动走动。”
“我也是人民群众,大家是相互帮助。我先走了,明天还要起早,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方圆说好以后,就跟着大伯一块离开了。
“杨枣花还在冲你招手呐。”陈东方回头瞄了一眼后,笑着道。
方圆也笑了,这人的态度真是说变就变。
第二天一早,陈东方帮忙提着行李送方圆他们去车站,陈牛生和马招娣领着一家子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聪聪的口袋里装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这是奶奶一早就塞给他的,童童的只剩下一个了,他把另一个偷偷给了桃花姐姐。
把孩子们的围巾给他们从头包到脖子裹起来,坐在生产队送粮的牛车上,迎着冷风,出发去汽车站。
坐上火车以后,方圆叫两人孩子挥手和大伯告别,一家三口又要重新出发,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这次没买到坐票,方圆带两孩子坐在开水间边上的过道处,这里人来人往,她一直把两孩子紧紧拢在身边,不管聪聪怎么哭闹,她也没有放他出去乱跑了,现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