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字地瞧了起来,好半天说:“没有,没有这么个名字。”
宋熠的眼神写满了难以置信,“您…您再仔细看看吧?真的没有这么个人吗?”
阴差不耐烦了,狂吼:“说没有就没有!“
宋熠定了定神,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拼命挣开了索魂链,向外头跑去。
阴差没想到这个落魄的皇帝爷竟有此等本事,看他跑了出去才回国身,将手中的长鞭朝他甩去。
这一鞭抽打在宋熠的背上,非但没有把他打趴下,还将他体内的龙气给逼了出来,照得地府大亮。
事发不久,远处急急忙忙奔过来另一个阴差。
他一拳锤在这位长须眉阴差的头上:“皇帝爷的魂儿也是你能钩的吗?“
长须眉阴差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犯了事儿,畏畏缩缩地回答:“大人…我也不知道他身上有龙气啊。“
“大帝前些日子亲自下的话,说这位爷儿的魂还没到轮回的时候,你倒好,还给了一鞭子。“
“请大人在大帝面前为我说说话吧,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大帝近些日子为情所困,我可不敢招惹,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再说宋熠。
那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却又担心身后的东西会追上来,只能一个劲地往前跑。
正是中元节日,得允的百鬼都回了人间去看望自己的家人。
横冲直撞间,宋熠竟同那些鬼一起回到了人间。
出口处的鬼守卫无一阻拦,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街上的鬼有无头的,断手断腿的,还有内脏外露的,惨不忍睹。
宋熠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死的时候不是这么些个惨状。
天地之大,生前的他无处可去,死后也是如此。
路过他的鬼都朝着家的方向去了,而他只是直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有位兄台拍了拍他的肩,问:“怎么不回家?”
宋熠转头一瞧,这位兄台四肢齐全,就是脸上…五官全扭在了一起。
兄台嗓门可大,只不过这会儿大家都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中,倒也没多大注意站住脚的这两人。
“我…我没有家人。”
兄台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则透露着不信:“怎么会!父母,妻儿,怎么也还有人在吧。”
宋熠凄惨地笑了。
他的父母亲早在他年幼时,就遭歹人毒害,命丧黄泉了。妻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般拼了性命跑出来是为了什么。
“兄台可知,那芈国怎么走?”
“芈国?”
“正是。”
“芈国离这儿可远了,不吃不喝,也得跑马跑上一个月吧。怎么,你有亲人在芈国?”
“我的…”妻。
妻这个词,对宋熠来说太遥远了。
皇家贵胄,向来都是三妻四妾,更别说他这个皇帝爷。虽说皇位坐不稳,但后宫人数却不在少数。
他年少时读书,也曾听过那些个人间佳话,只不过那都是从他私藏的小话本里只晓得。
要说后宫里,他喜欢的女子,大概只有言茹一个人吧。只可惜,她被他亲手送到了芈国。
兄长的威压,元老的恳求。
他终究只是一个没出息的人,才会那样轻易地就妥协了。
兄台见他久久没有说话,问:“你的谁?”
宋熠的回答有些没底气:“我的朋友。”
兄台许是见他身形较为瘦弱,心中竟生出些同情:“你且等等,我家就在前面,我回去一趟,给你拿些东西”
宋熠有些意外:“兄台!”
他跟在大汉身后,到了一处宅子门口。
大门前悬着一块牌匾:梁府。
宋熠突然想起,前年腊月,有一位梁姓官员上书,说自己的儿子被丞相的儿子给害了。
前脚那封折子刚到他面前,后脚丞相就前来觐见。
丞相以洪城的水患相要挟,请他放过他儿子。
一个人与一座城,宋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过了没多久,那位梁姓官员就请辞回乡去了。
也不知是否是这户人家,但宋熠的心中还是升起了愧疚。
他同大汉一起进了门,看见一对夫妻坐在院子里。
白了头的丈夫正在念着书,而妻子则眯着眼穿针。
大汉在二老面前跪下,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只听见那丈夫说:“若非皇帝小儿无能,今日咱们两个老的也不至于这么冷冷清清的。”
妻子听不惯丈夫说这些忤逆的话,小声呵斥:“可别说这糊话了,小皇帝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被当今圣上压在底下,也是众人皆知的事。”
丈夫不服气,哼了一声。
梁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宋熠说:“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