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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把身子往外探,缓缓将磨破皮的那只手伸出去。
果不其然,那黑团子果真化出人形,伸手朝她就是一抓。
只有鬼能同鬼抗衡。
黑团子的动作之快,孟婆赶到时连柯凡的头发都没抓着。
虽然她总把这地方当成个梦境看待,但也太逼真了,血河池里的水齐齐灌进她的口鼻,那滋味真是绝了。
她渐渐脱力,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柯凡的意识渐渐模糊,但她知道喊她的不是成阙。
在她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她想:食shi的滋味大概也不过如此吧,下次一定要让成阙尝尝。
柯凡不知道,后头等着她的,是一个人的春夏秋冬。
☆、长冬
柯凡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机会成为笼中鸟。
笼是林漾的笼,困的是自己这只鸟。
假地府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孟婆汤的滋味还有那血河池的酸腥,似乎都仍在口中。
再后来,便是在这一间白房子里醒来。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吃穿用度应有尽有。
墙上镶了一块玻璃,从里头能看见外头。
她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无名指,戒指还在。
柯凡看见外头已经下起雪了。
而房间里她穿着一件睡衣,压根不觉得冷。
她想过破窗而逃,但找遍房间也没找到一件厚衣服。
关她的人似乎料定,只要这样她就不会冒险逃脱。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从小窗能看到的最远距离,没有任何建筑物,全是白茫茫的雪地,她走不出百米就能被冻死。
房间里没有时钟,柯凡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数日子。
她开始在房间里自说自话,搬了张椅子坐在小窗前看窗外依稀的飞鸟。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五天时,日子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房里里被死锁的那扇大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林漾,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胡茬子青青贴在脸上,头发扎了个小辫。
他双眼布满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林漾进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成阙死了。”
第二句是:“凡凡,咱们谈谈。”
柯凡听后很平静,她说:“好。”
踏出房间后,她发现这栋房子十分大。
林漾递给她一件厚外套:“楼下没有开暖气。”
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里头走出来几个僵硬的人影。
柯凡转头一看,瞬间僵住,而林漾则好像司空见惯一般。
他苦笑了一下:“吓到了?”
那几个人影是青的发紫的尸身,这会儿却已经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目视前方。他们的手脚关节上系着细线,这会儿却全拖在地上。
这几具尸体的脖子上皆有缝线的痕迹。
“你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柯凡当然知道他们不会伤害自己,因为眼前的这几具尸体,就是曾家的四个人。
正当她要开口时,“曾奶奶”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水,放到了她身前的桌上。
死尸的四肢僵硬无比,能动已是奇迹。老人把杯子放到桌上时,杯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柯凡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和“老人”说了一句谢谢。她似乎看到曾奶奶离去时,跳跃的动作轻快不少。
林漾等着二人互动结束,这才开口:“曾黎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止能跳,关节也都还能动,但没了他控制,他们基本上就和普通僵尸没什么两样了。”
“你怕吗?”
林漾听了她的问题明显愣了一下,“怕啊。”
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好像花了大力气。
“我送曾黎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立在门口,看我的表情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柯凡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曾黎人呢?”
林漾的食指向上指了指:“楼上。”
“那为什么放我出来?”
“因为…曾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柯凡把靠在膝盖上的头抬了起来,两眼放光:“我去看看。”
林漾没有拒绝,带着她上了楼。
曾黎的房间没有一点女气,简简单单,竟和成阙的风格有点相似。
而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卸除了奇怪妆容和假发的曾黎,看起来是个十分正常的男子,只不过或许是躺了很久,他消瘦了不少,颧骨有些凸起。
林漾帮她搬了张凳子,自己则坐在床脚边:“你坐,咱们谈谈吧。”
柯凡也不客气,耸耸肩坐下了。
“你在幻境里呆了十天,那十天里你一直在这栋房子里。曾黎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