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初那狗东西,残害完阿雪,又带人把我打死了。”谭有言看着雪白的床单轻声地说着,却透露着莫名的寒意。
“他早该死了,他这样的人,活着毫无意义。”他说完,抬头看向柯凡,“姐姐你说对吗?”
柯凡被他这突然的一问给问愣了,站在她身侧的成阙开了口:“活人的事交由活人自己解决。你这么做,下去还怎么见谭叔和谭姨?”
少年苍白的面孔突然狰狞,“刘初这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姐姐在巷子里求他的时候,他可有一点良心?一群喝人血的东西,算什么活人!要不是他,我姐姐也不会自杀,我爸妈也不会莫名身亡!爷爷奶奶也不用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谭有言自嘲地笑了,“至于我,既然做了这事儿,就没打算下去。在这人间当个野鬼也不要紧,还能看看爷爷奶奶。”
柯凡听他还提到了谭家夫妻,十分不解:“叔叔阿姨怎么了?”
谭有言青白的面容看起来阴沉扭曲,声音却十分平静:“刘初找人作法,害我爸妈在那高架上没了性命。”
少年的语气越平静,柯凡越心惊。
谭有言是谭家唯一的男丁,不同于他姐姐谭雪的教育方式,他从小就被严厉管教。
小孩子玩性大,胆子又肥,经常翻窗溜出来。
那时候的谭有言还是个小胖子,翻窗的时候不小心屁股先着地,被大树后面的柯凡看见了。
小胖子红着脸摸摸屁股,看见柯凡躲在大树后面笑得不能自己,委屈得嚎啕大哭。
柯凡没有哄小朋友的经验,一时间手足无措。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直到偷溜回来的成阙路过,情况才有所好转。
成阙被柯凡拉到小胖子面前,看着胖嘟嘟的谭有言,掏出了口袋里的糖,打开包装纸往他嘴里塞了进去。
从此三个人便达成了身后的战略友谊。即使谭有言和他们有八岁的年龄差,也不妨碍三个人一起搞事情。
她是独生女,便把谭有言当弟弟一样看待。下了课也不爱复习,经常到谭家找小胖子玩,不劝他减肥,还和他分享自己的零食。
于是谭有言直到她出国那一年,都没有瘦下来,反而有些越变越胖的势头。
她还特意跟谭爷爷学雕银,本想给谭有言雕个物件,却突然被父母亲送出国,只好在平安锁上刻了个“谭”字,当作临别礼。
没想到出国十年,归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谭有言的面目逐渐狰狞起来,扯出狂放的笑容:“他既然敢使这些阴邪的把戏,那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活人能比得过我!”
“要他命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对我爸妈下手,他居然说,因为在梦里梦见我爸妈向他索命。”
“只是因为一个梦,你说可笑不可笑。”
谭有言的眼里带着浓重的恨意,咬牙切齿,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像是要撕裂这布帛一般。
柯凡安静地将他的话听完,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半个字。
刘初害过人命,本就心虚,而恐惧会使人失去对当前情景分析、判断的能力,并使行为失调。
她既不是地上的律师,也不是地下的判官,世人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真正能打破这循环的人却少有。
眼前的一切,还是交由神灵来评判吧。。
“你走吧。”柯凡不想再抬头看他,似乎这样就能保全他小时候的美好形象。
小胖子之之还是那个可爱的之之,而眼前的人只是谭有言。
成阙等她做出决断后,从口袋里拿出个牌子。
木牌子上用血红的朱砂写着一个“魂”字。
“拿着它下去,不要再拖延,别让谭爷爷有知晓你变成厉鬼的那一天。”
成阙的神情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谭有言看着成阙手里的木牌,思虑许久,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把锦囊放进口袋,走到他俩面前,伸手拿住木牌,然后蹲下,看着柯凡一直低着的脸。
他的双眼一如生前那般明亮,沉着而又深情。
“姐姐看看我,我这不是就要下去好好做人了吗?”
柯凡看着面前的脸,是和孩童时期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如果能活到当下,肯定迷死万千小女生。
她伸出手,正想摸一摸这张脸,却被成阙截住。
活人的气息对于死人,无论是从尸体或是魂魄,皆犹如硫酸,反向亦同。
“姐姐,摸不得。”谭有言说完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停了一下。
“我不后悔。”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分外清楚。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谭有言打开门走出去后,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开始走起来。
床上的蒋星睡得正沉,面色红润。
柯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