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达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从西砀山回来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风花城内徘徊了许久。
下午时分,当城内的戒备军忽然开始很急促的调往西砀山时,凯达内心多少有些发憷,毕竟谋杀魔法师在奥其曼帝国内可是死罪,致使他惶惶不安的连家都不敢回,深怕一回到家却发现有戒备军正准备抓他,也怕让父亲察觉到自己的反常,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吧。
不过这些担忧显然都是凯达多虑了,当他推开家门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父亲劈头盖脸的叱喝跟质问。
破旧的小屋里,一片衰败景象,陈旧的家具,杂乱的餐桌以及散落满地的酒罐子,还有醉醺醺的躺在里屋酣睡的父亲......
“儿子深夜未归,自己居然还喝得不省人事,做这人的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愤懑的啐了一口,凯达便转身走了开去,虽说如此,但凯达内心还是松了一口气,这醉鬼父亲喝醉了也好,省得问东问西。
凯达家是个单亲家庭,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则是典型的酒鬼,喝醉酒时没少对他拳脚相向,除了供他上西岚魔法学院以外,平时他的父亲根本对他不管不顾,而眼下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却第一次让凯达感到满意。
于是心情还算愉悦的他简单收拾了下杂乱的房间,关好门窗后去洗了个澡,便直接爬到自己小屋内的床上,偷偷在脑海中逐一回放着今天猎杀西伯莱的片段,一股股不能抑制的亢奋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丝毫没有倦意。
说实话,凯达他并不可怜西伯莱,相反他觉得西伯莱是罪有应得,而成功击杀了一名魔法师,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没错,一直以来他低估了自己,他绝对是个天才,毕竟以魔法学徒的身份杀死一名二星魔法师的事简直是不可能的,但他却办到了!
什么二星魔法师,什么西伯莱,在他不一样如蝼蚁般被自己蹂躏?他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只要在西岚魔法学院拿到魔法师执照,到时候用不尽的魔元,比妮琳那骚蹄子还美的女人不得一样乖乖任自己驾驭玩弄?
就在凯达陷入美好的意淫中时,一抹身影却忽然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让他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林冯·赛托尔。”
凯达如同被人从头顶浇下一盆冷水,黑暗中,他慢慢瞪大了双眼。
虽然凯达认为这次谋杀已经十分完美,自己也并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但其实这一切都是那个林冯引导自己做的,如果自己没有林冯的指导,他能这么简单的就杀得了西伯莱吗?
一念及此,凯达内心更是焦躁不安。
放眼整个风花城,目前也只有那个林冯知道自己做过了些什么事,可万一他透露出去或者不小心说漏嘴了呢?那自己的前程岂不是都得跟着断送?!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凯达痛苦的在被窝里咆哮,仿佛一只被笼子困住的野兽,惊恐而急躁。直觉告诉凯达,事到如今不能让这个叫林冯的人继续活下去,不然自己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而且谁能保证这个林冯不会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拿这件事来要挟勒索自己呢?
但一想到林冯这个神秘的青年连体内魔法都能驾驭,一股挫败跟无力感又相继浮上心头。
有什么办法吗?可以杀掉这个该死的绊脚石......
凯达痛苦的低吟。
好一会儿后,蜷缩在被窝中的凯达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噔噔噔的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袋子。
沉甸的重量告诉凯达,袋子内的东西依然还有很多,而与此同时,一抹邪异的冷笑,也慢慢浮现上了凯达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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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酒鬼父亲依然在酣睡,凯达则如往常一样早早就起床去了西岚魔法学院,他觉得越是这种时候,如果他表现反常便会越让人觉得可疑。
秉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想法,凯达早早便到了西岚魔法学院,清晨的学院很是安静,只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凯达很喜欢这样的清晨。
但刚进学院没多久,在一条鹅卵小道上,凯达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名有着一头如金属般闪耀着银色光泽的长发的少女,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就那样挡在了小道的正中央。
当凯达瞥见少女胸口位置上那银色的“王权无上”四字时,他内心咯噔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随即笼上心头。
“你是凯达吗?”少女问道,声音木板,却十分悦耳,但在凯达听来,这声音就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摩擦一般。
“是的,大人,您有什么事吗?”凯达故作镇静的反问道,同时也停下了脚步,与少女远远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我是帝国预备役炼金战士,纪薇·克拉克。”纪薇神色看不出喜怒,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闪耀着让人心悸的锋芒:“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大人?”凯达尝试性的问道,同时,他暗中把手伸到了衣兜内,将某种东西握紧在了手掌里。
“昨天下午,在西砀山发生了一宗谋杀案,死者正是你的导师西伯莱......”纪薇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凯达厉声打断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薇盯着神色忽然很是激动的凯达,淡淡的问道:“我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