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过后,很快就进入冬天了。下了第一场小雪,天气很冷。
妈妈喊我们:“来,孩子们大家都上炕坐着,暖和暖和。”
难得妈妈能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因她太忙了。平时早出晚归,到生产队里上工,还要负责做我们全家的一日三餐。
冬天生产队里没有活了,进入了冬闲,妈妈才有时间陪我们。我们团团围坐在妈妈身边,炕烧得热乎乎的,又把新棉衣披在身上,还把棉被围在周围。
这时候,大家感觉即舒适又温暖。
妈妈和我们唠嗑,讲以往的事情,大家都特别爱听。讲我们不大点时候的趣事,讲妈妈小时候的故事,大家都听入了迷。我们一面听一面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就像一群麻雀。
外面飘起了雪花。我不时披上棉衣,出去看看天气冷不冷,用瓢舀了一点水倒在外面院子的地面上,过一会儿看看冻没有冻冰。我即想听妈妈讲故事又想看看能不能滑冰。
姐妹们都埋怨我,说我事多闲不住,影响大家这么好的氛围。
妈妈看我心不在焉,说:“是不是想滑冰,不行!这时候冰冻得不结实,千万不能去河里滑冰,会出危险的。”
“如果想滑冰,待再冷一冷,再下场雪才到时候。”奶奶过来补充说。“老实一会儿吧。”奶奶又说。
一转眼,很快又下了一场雪,是一场大雪,天气也越来越冷。村后面的小河结了厚厚一层冰,平整光滑,像镜面一样。
村后的小河,她在我们村后面半里左右的土坎下,这土坎大家叫它下坎,从下坎向下望去那小河就像一条银色的绸带丢在那里。谁也没有给她起个名字,一提到她都叫村后的小河。
小朋友们三三两两的去玩滑冰了。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戴着棉手闷子,羊剪绒的棉帽子。
我们以往只是借助鞋底的滑力,先进行助跑,跑到冰上滑行,我们叫打滑跐溜。我们能滑行很远,滑行时候还能摆出各种姿势,蹲着或者是弓腿弯腰,头前倾,胳膊向后伸直,像燕子一样滑行。我去年和小朋友比赛,我姿势优美还不算,滑行的也最远。
今年我们还要比赛,我都想好了一种新的姿势,我要再次的名居榜首。
我只是停留在鞋底打滑跐溜,加强身体姿势和滑速的状态下,小朋友们已经换了方式,很多小朋友的家长已经给做出了冰鞋。这冰鞋就是用一块结实的木板,下面钉上两根笔直的铁条,板上面钉上布条或者鞋带,滑冰时候绑在鞋上就可以在冰上滑行了。我看着那么好的冰鞋,心里羡慕极了,尽管他们滑起来经常跌跟头。
远远地小脖子来了,这次小脖子却扛着溜冰车。小脖子大摇大摆地把冰车放下,跪在冰车上,利用两个铁条做的冰拐子,戳着冰起劲地滑了起来。
我看傻了,呆呆地站着看了半天,我的打滑哧溜的技能,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这冰车是小脖子的哥哥跟外村学来的,我真是羡慕极了。
我的几个姐姐就知道学习呀,看书呀,描绘图案什么的,怎么没人给我做冰车,气死我了。
几个小朋友在平平亮亮的冰面上用鞭子耍老牛(木制陀螺),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惨淡,人家什么都有,我却两手空空。当然我最羡慕的还是小脖子有一台冰车了。
再看小脖子那冰车,在冰面上驰骋自如,有些像在海面上开军舰似的。
我没有冰车,干着急。我回家不停地埋怨妈妈和奶奶,发脾气。我不敢找爹爹,找他,他对我太严厉,他会因我贪玩为理由骂死我。
又有几个小朋友扛着冰车吆喝着去滑冰了,我急得大哭一场。
奶奶说了我:“没有冰车就值得一哭啊?非得滑冰吗,去玩别的不一样吗。”
见我不停地哭,奶奶烦了:“别哭了!大鼻涕都过河了。”随手拿起一块抹布狠狠地给我擦鼻涕,“你能哭就哭个够,没人管你!”
奶奶说跟说,找来木板、铁条、钉子,用榔头钉了一下午,给我做了一个冰车。又拿来两根钉子,把钉子的头砸个扁,找来两根圆一点的不到一米长的直木杆,把钉子钉在木杆的一头,冰拐子也做成了。
我没看好,生气地埋怨奶奶:“这冰拐是啥呀,一个破木杆钉一个钉子,多难看哪!”
奶奶看看我没有吱声。随即又拿一根铁条,将铁条用炉子的火烧红,在冰车前面的板上烫了两个孔,可以拴着绳子背着冰车,也可以拉冰车。
我看着那烫的两个糊了吧唧,漆黑的孔,又看看那不是我想象的冰车,觉得很不理想,不满意地说:“这是啥呀,冰车一点也不好看,还烫了两个又黑又不圆的破孔。”
奶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见我还没瞧得起,生气了:“能滑冰就行呗,看不好自己做!事还挺多。”
我不敢吱声了,虽然不是很理想,我还是很高兴。那时候工具少,就拿钻孔来说,没有电钻钻孔,只是用铁条用炉火烧红了在木头上烫孔,如果是比较深的孔,需要烫好几遍呢。奶奶就够心灵手巧的了。
我们小朋友,已经不像以往比打滑哧溜,开始了滑冰车比赛。别看我的冰车不太美观,可我滑冰的技巧还是不错的,每次我们在一个共同起跑线上比赛,滑到终点我也都能够名列前茅。
由于酷爱滑冰,我经常滑冰忘了吃饭,总是待在小河的冰道上滑来滑去,我的冰车下的铁条,磨得又平又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