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身影晃动,藏剑公子常傲天浓眉虎目,银袍蓝衫,乌鞘长剑担在肩头自隐身之处走出,神态举止洒脱。
却是眸光凝重,注视方白衣消失的方向,独立低语道:“破达摩罗汉阵,败少林四大神僧,激战慕容秋霜,竟是不落下风,如此武功,不愧是江湖数百年来罕见的武学奇才,方白衣,常某越发期待跟你的决斗。”
蓦地,常傲天耳际抽动,晨风中隐隐有话语声传来,只是相隔过远,让人听不真切,断续中似乎提到方白衣。
常傲天两道浓眉蹙起,略有沉吟,循声追去,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说道:“想不到少林四大神僧都不是他的对手,凭你我兄弟的武功,怕是更为不堪,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硬拚自然是不行,但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况且老虎也会有打盹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毒......”其声阴鸷,道。
先前那人喜道:“好主意,大哥,我们沿路跟上去,总能找到机会下手,报此大仇!”
只是话音未落,徒听衣袂破空声响,身影翻腾,常傲天飞身跃落,侧身凝立,乌鞘长剑拄在地上,拦住两人去路。
眸光中尽是不屑,鄙其行事鬼魅,不够光明磊落,就连转头看上一眼都有些欠奉。
蓦然见到有人拦路,那两人大为震惊,暗自打量几眼,疑道:“阁下可是藏剑公子常傲天,不知拦住我兄弟两人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常傲天凝立不动,淡淡地道:“常某奉劝两位就此回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莫要去找方白衣,多生事端。”
“凭什么!我们兄弟跟方白衣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们放弃报仇雪恨,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那两人闻言,彼此相视一眼,大怒,喝道。
眼眸中讥诮意味甚浓,常傲天道:“方白衣不过是初出江湖,如何会跟两位有此深仇大恨,两位莫要自欺欺人。”
“六十年前独臂人魔龙逸峰横行江湖,我祖父无故被杀,家父为报此仇,在江湖上找寻龙逸峰多年无果,最后郁疾而终,方白衣练成夺命搜魂指,身为龙逸峰的弟子传人,找他报仇总不会有错。”两人中年纪稍长的说道。
常傲天哂然轻笑,讥道:“方白衣是否独臂人魔的弟子,还有待商榷,况且两位如果不是眼瞎,应该看到,慕容秋霜同样练成夺命搜魂指,两位因何不向慕容秋霜寻仇?”
年纪稍长那人冷哼道:“慕容秋霜是否练成夺命搜魂指,在下并不确定,但方白衣练成夺命搜魂指,已经少林四大神僧确认,少林身为江湖六大门派之首,总不会冤枉他。”
“是非曲直常某无意理会,只劝两位就此回头,言尽于此,两位请吧。”常傲天神色多有不耐,冷然道。
“倘若我们兄弟不答应呢?”那两人相视一眼,怒道。
常傲天乌鞘长剑微扬,凛冽杀意不觉间弥漫,让人气息为之不畅,周围隐有寒意升起,肌肤表面浮现颤栗。
那两人脸色骤变,不敢任由常傲天肆意释放体内杀意,瓦解斗志,齐齐纵身扑上,刀剑横空带起破空嘶啸,攻向常傲天左右两肋。
铮然声响,常傲天拔剑出鞘,宛若闪电划过晴空,耀眼夺目,仅以拔剑式便迫使两人弃攻为守。
刀剑疾划守护自身要害,寒光闪耀如同疾风骤雨般,却是不敌常傲天水银泻地般的剑法招式。自刀剑空隙中刺进光幕,血光迸溅,洞穿两人咽喉要害。
“方白衣是我的猎物,岂容尔等沾染,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兴风作浪,当真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常傲天挽过剑花,长剑滴血不染,潇洒归鞘,乌鞘长剑掉转搭在肩头,洒然远去。
秋风萧瑟,摧发草木枯黄,半人多高的野草簇簇,在风中摇摆不定。树上枯叶飘零,孤寂无声,越发增添几分秋意。
道路蜿蜒或隐或现,高低起伏为草木遮挡,在荒野中延伸,通向远方。
方白衣偕同小可怜,步履匆匆,赶往西北延德府。两人身形步法均属上乘,举步迈出身影幻灭,已在数丈之外,白衣胜雪,紫衣飘飘,倩影随行,相得益彰。
恰逢江湖多事之秋,沿途多有耽搁,凤栖山玉笔峰之约,日期已经过半。两人需要加紧赶路,昼夜兼程。
事隔多年,线索或许早已泯灭在岁月当中,方白衣心有所感,此行或许难有收获。
只是身为人子,当尽人事,母亲为凶手掳去,吉凶难料。纵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仍是义无返顾,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上一闯。
是以两人在路上无话,各自调息内功真气,流转不息,脚下步法越发神出鬼没,身影变幻快若奔雷,疾如闪电,恍若白驹过隙,瞬间已是去得远了。
道路曲折穿过林间,方白衣和小可怜正在加紧赶路,蓦然身后传出异响,浮尘扬起,草屑纷飞。
牛筋编成的织网离地飞起,伴随着粉红色烟雾弥漫,散发出阵阵异香,闻之让人心神迷失,显然是极为厉害的mí_yào。
竟是有人在此设伏,却没有想到方白衣和小可怜身形步法极快,稍沾即走,几乎是脚不点地,快逾奔雷闪电。
收网不及,两人已越过陷阱所在,精心设计尽数付于流水,未建寸功,反而平白暴露己身。
方白衣浓眉蹙起,身形回转,望向林间窜出的十数道身影,眸中闪过寒意。
袍袖拂出震起罡风凛冽,将粉红色烟雾驱散,乌金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