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烛火去看,庞奎和崔名亚也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去看......
原来那份伪诏经过了特殊处理,将叶鼎的遗言写在了上面,但须经热水浸透才能看到,叶鼎在遗言中说自己得到林安将军的秘密指令,要他假作投靠叛军,以便为朝廷收集关于叛贼的消息,自己更在金叶坡的宅子里,埋下了关于太子长女的秘密,只是战乱未息,他自己命途难测,故而只能将秘密写于书信之中,埋在宅子的一个隐秘之处,并附上埋书之地的路线位置。
皇帝看到“太子长女”四个字,头顶已经同轰雷挈电一般,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带了羽林军,御驾亲赴金叶坡。
很快叶鼎的遗书和永宁公主出生时用的襁褓就被掘了出来,遗书上说当年叶鼎奉林安将军的命令假意通过太监牛三春投靠叛军,实是为羽林军做卧底,想不到牛三春忽然让他去何良手里接回太子妃刚刚生下的婴儿,叶鼎自然知道牛三春与当时的太子早有仇怨,只为趁着兵荒马乱时拿孩子报仇,他不忍小主子受害,便从育婴堂里抱了一名死婴交给牛三春来代替。而将太子的长女抱回了家,此时他的妻子崔氏刚刚生下的孩子夭折了,为了安慰妻子,也为了保护小主子,他便假说太子的长女是崔氏生下的女儿,而且叶鼎在遗书中还说小主子胸前有一颗朱砂色的痣,可作证明。
皇帝立刻派人找到了早已致仕的林安,证实了叶鼎所言,而米振扬先前用来威胁叶绮的那份伪诏亦无需再鉴定,事已至此,米振扬不敢把韦贵妃咬出来,只能说是自己一时疏忽办错了案,不过韦贵妃费劲八拉地提拔了米振扬这颗棋子也算是废了!
“那襁褓皇后已经验看过了,确是当年她亲手所绣无遗,这才让薛尚宫和顾尚仪来验看公主身上的痣!”李忠笑眯眯地说,眼见叶绮杯子里的茶凉了,重又取了一只杯子,斟上热茶,双手捧着端给叶绮,叶绮却回头向罗慕之道:“你早晨起来还没喝过水呢,你喝吧!”
罗慕之冷眼瞧了瞧李忠那张堆满笑容的脸,道:“不用,你喝这杯热的吧!”却把叶绮手里冷掉的那杯端过来,一饮而尽。
叶绮道:“够吗?昨儿晚上你不是说菜咸了吗?”转脸向李忠道,“你再给他倒一杯吧!”
李忠被噎了个绝倒,他是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宫里等闲的小主子见了都得给他三分薄面,正经驸马进了宫,还不敢当真使唤他呢,如今却叫他给罗慕之倒茶。
可是永宁公主死而复生,皇帝皇后此时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补偿给女儿呢,所以……公主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罗慕之大喇喇地伸过杯子来,任由李忠给他倒上茶,也无半句谢,气得李忠连咽了好几口唾沫,谁让从刚才开始罗慕之就看他不爽了呢,其实罗慕之倒也并不介意李忠事事都卑躬屈膝地伺候叶绮而把自己当空气,他真正生气地是李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把他和叶绮当作夫妻,还毫无顾忌地在叶绮面前说皇上替叶绮招了驸马,招了驸马又如何?谁才是与阿绮拜过天地同床共枕的夫妻?当然是他嘛!你个死太监懂什么!
叶绮垂头沉默了半日,不觉滴下泪来,她因为自幼没了父母,始终觉得此为人生一大缺憾,如今竟一朝失而复得,却是这般跌宕的身世,怎能不叫她感慨万千......
李忠在宫里伺候惯了的人,知道主子笑时,自己需陪着笑,主子哭时,自己需比主子更加悲伤,见叶绮垂泪,李忠不由放声道:“公主金枝玉叶般的人儿,竟吃了这么多苦,老奴我......我心里更是难受得紧啊......”说完,竟号啕起来。
罗慕之低下身子,为叶绮拭泪,劝慰道:“别再哭了,你找到亲生父母,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若是哭红了眼睛,一会儿他们见到你,只当是你受了委屈,岂不又要难过?”
叶绮方才慢慢止了泪,她本来想起了这些年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委屈烦难,但奇怪的是,一看到罗慕之那张温和的脸,她就什么委屈烦难都冰消雪化了,如果她此时过得困顿潦倒,或许会怨恨当年父母抛弃她,但她与罗慕之这样幸福恩爱,让叶绮甚至还有一点点庆幸,或许如果没有她出生之后那场变故,她就一辈子遇不到罗慕之。
叶绮见李忠仍在号哭,不由奇怪道:“李公公,您哭什么呀!”
哭声戛然而止,李忠被问懵了,他入宫伺候多年,虽然所有的主子都知道宫女太监陪主子一起掉的眼泪都是作戏作出来的,却没一个主子会问这样的问题,看起来这位永宁公主在宫外长大,还不怎么适应宫廷生活。
然而李忠到底是个机灵人,公主有问,他必得有答,只得说道:“公主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些年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了,日思夜念,连身子都熬坏了,老奴想起皇后娘娘一片爱女之情,实在是......唉,奴才也是从小没了娘的......”
一提起“从小没有娘”,叶绮又伤感起来,罗慕之皱眉道:“李公公,你既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没人告诉过你凡事要哄主子开心,不可惹主子烦恼吗?”
李忠慌忙转悲为喜,提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