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未等她说完,程让冷声道:“巫医呢?”
“在药房开药……”
程让转身便走,出了院门就看见一脸冷清的留夷抱着把长剑迎面走来,看见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将军。”
他略点了点头,眼神从她头顶滑过,脚步不停地往药房走去。
“将军,夫人她只是孩子脾气,您不能这般冷脸。”留夷拧着眉头叫住他道,“您若对夫人发脾气,可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突如其来的威胁让程让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你什么意思?”他在心底琢磨开来,留夷是阿沅最亲近的护卫,难道是阿沅与她说了什么?说他脾气不好?
留夷“啧”了声,道:“我就与您说明白了,就算您生气夫人今日的莽撞,也不该这般冷脸撇下她出门。夫人已经十分自责不安,您若是再让夫人难过,我就只能让您不好过了。”
程让哭笑不得,他进屋看见阿沅睡了才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被扣了这么一顶大锅。而且,他怎么会怪阿沅,只要是她闯的祸,自有他留下收拾烂摊子。
“我来时夫人就已经睡了,你在门外守着吧。”知道她是为了阿沅着想,程让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解释道,“我听侍女说巫医在药房开药,我过去看看。”
看留夷面上缓和了些,显然听进去了他的解释,他转身离开。
留夷站在原地思索,巫医开的哪门子药?小姑娘活蹦乱跳的,还需要吃药?
她进了院子靠在屋外的柱子上站着,没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屋子门就被打开了。小姑娘像做贼一样探出颗头来,左右看了看,一抬头发现正对面有个黑影,差点没吓得摔一跤。
看清是留夷后她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留夷姐姐你吓死我了,呼——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程让回来问我孩子去哪里了,我怎么都回答不上来,啧,差点急死我。”
留夷看她那心虚又坦然的矛盾样子,忍不住想笑:“想好怎么回答他孩子去哪里的问题了?”
“我都不知道孩子从哪里来——不行,我得再去嘱咐下巫医,让他把我的病情说重一点。”
留夷总算明白了巫医为何要开药,原来是被提点过了。她之前送了阿沅回府后,看她还好端端的,便放心出了门,到半路上将那穆世子套麻袋打了一顿,回来后就听说巫医在给她开药,也是吓了一跳。
看小姑娘急慌慌要出门,她悠闲地靠在柱子上没动,提醒道:“别去了,将军刚回来过了,一听巫医在药房给你开药,立马就过去问情况了,你现在过去正好撞上。”
“啊?”阿沅刚踏出门槛的脚又赶紧收回来,扒着门框往外看,“他回来啦?有没有问孩子的事?”早知道她当时就算装作崴了脚也比装小产要好啊!实话实说会不会被打?
留夷摇头:“没有,放心吧,他知道你没怀孕。”
阿沅哭丧脸:“但是大家都以为我怀孕了……”
“大家不还以为你小产了吗?孩子还是被穆世子给弄掉的。”留夷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什么诚心地安慰道,“你放心,我刚刚已经揍了他一顿给你出气了。”
“套了麻袋没?”
“套了。”
“哦,那就好。”
看程让还没回来,阿沅想想也倚到柱子边说话:“巫医应该不会出卖我吧?他可知道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留夷挪开了些,给她腾出点位置,两人靠在一处。
“不会,可府里的下人就不好说了。”
阿沅得意一笑:“哈演戏当然要演得真一些,有些下人嘴碎,肯定会往外传消息。我吩咐过巫医了,让他当着下人的面说我身子受了损伤,府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以为我被穆世子推倒弄伤了。”
她踢了踢小脚,显然心情十分愉快:“我倒要看穆世子以后还敢不敢碰我。”
留夷却道:“不好说。”她拧眉看向墙角处一盆不知名的草,草叶茂盛繁密,在朔北的秋天里十分难得,与周围枯黄的景象格格不入。
那穆世子就像这盆草一样,让人无法忽视又难以苟同。这人脾性实在太过古怪,他怎么想的还真不好说。
药房里巫医正愁眉苦脸地斟酌方子,他本来自于西南黔州之地,对西北之地的气候不大适应,来了这么多日都待在屋里歇息或看看医书什么的,今日是听说夫人出了事才撇下屋内医书去给她诊断了。没想到这一诊还真给诊出毛病了。
他揪着胡子叹气,夫人的身子情况平生罕见,他行医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种病例,愁得他不知道揪断了多少根胡子。
“华老先生,我夫人真病了?”程让一进门便看见他连连摇头叹气,心头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巫医一看是他,赶紧一五一十说来:“我观夫人脉象奇异,内里虚寒,这可不是长寿之相。”他其实更想说的是“短命相”,但这词在嘴里滚了几遍,到底没说出来。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