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两层衣物,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胸膛。
刚刚还有些脸红心跳的气氛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心。
“已经好全了!”铁证如山,他十分痛快地承认,同时赶忙伸手去拉扯衣服。
阿沅瞪他一眼,他的手顿时无处安放般缩了回去。阿沅一只手扯着衣襟还拉开了点,另一只手则摸上去,指腹在各色伤疤边打旋抚摸。
她摸得缓慢又仔细,神色严肃正经,程让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摒除杂念。
摸了好一会儿,阿沅收回手,他胸前的伤疤都已结痂,长出了新肉,完全看不出当初鲜血淋漓的惨状。她正想帮他把衣服穿好,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下方的平安扣,上头的系绳已经换了一根。
她眉头一皱,拈起来仔细看,红绳是新的,碧绿的平安扣上却有了裂纹,裂纹里透着暗红的血色。
“阿沅,要不你先让我穿上衣服?”他试探道,“我把平安扣摘下来给你看?”
阿沅抬眼又要瞪他,正在这时,却听身后屋子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留夷阴着脸走进来。
阿沅震惊地望过去,手下意识飞快地掩住程让的胸膛,结结巴巴道:“留、留夷姐姐,你、你做什么?”
留夷站在门边,神色诡异,她还以为程家二郎对着她家小姑娘耍流氓。可看屋内情形,小姑娘像恶霸一样将人按在凳上,那手还揪着人家衣襟。她以为耍流氓的程二郎却乖乖坐着,脸上甚至有一丝委屈。
她到底看见了些什么?眼睛都要瞎了。
阿沅觉得自己手小,大概遮不住那一片春光乍泄,赶紧整个人挡在他身前。
留夷叹气,这角色反了吧?真当程让是不能让人看、一看就要羞愤而死的小媳妇啊?
“姑娘有事便叫我,我就在屋外。”她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退出屋子关上门。
程让在阿沅身后淡定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站起来。站着时他比阿沅高一大截,阿沅没那么容易能按到他肩膀。
“没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人等我议事。”
阿沅转身看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微笑叫住他:“站住。那平安扣怎么换了根系绳,嫌我原来的不好么?”
程让叹气,今日的小姑娘可真不好糊弄。
“绳子不小心烂了,我便换了一根。”
阿沅点点头,语气似不在意:“烂了啊,刀割的吧?话说我之前有一日做梦,梦见你被关大牢里,那平安扣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她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梦的内容,可程让心里却起了滔天大浪。
阿沅做梦梦见了现实。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问她:“那你后来怎么醒了?”
“然后我梦见那牢房要塌了,我就被吓醒了。”阿沅认真看他表情,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程让突然倾身抱住她,双臂紧箍在她背上。
“阿沅你是我的福星。”他声音低沉,双唇靠近她的耳朵,低喃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等国丧一过,我就娶你回家,然后我们就能永远都待在一起。”
他话里包含无限憧憬,像描绘了一幅未来的图卷。那图卷里只有他和她的生活,从新婚始到白头终。
阿沅不妨他突然煽情,被他圈住的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蹭蹭他的肩头:“行了行了,你不是说府里有人等你议事吗?快去吧。”
再追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答案,反正人还好好的便是。她心里释然,将缠人的大狗推开,捏捏他的脸皮:“也别老是忙着议事,多歇息,我跟阿娘说了明日过去看你。”
程让松开手,看着她轻笑:“不忙。”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阿沅看看天色,觉得出门的阿娘应该快回来了,坚定地将人推到窗边:“快走!”
程让一只脚已经跨上窗台,突然又想到点事,心里只能叹气。一看见阿沅脑子里就只剩风花雪月了,连正事都忘了和她说:“对了,八郡那个项副将项周阳你还记得吧?”
阿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更记得项周阳的妹妹项云岚。
“项家意图里通外国,当时陛下还在岭南,只吩咐将他们收押。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好杀戮,所以陛下下令将他们带回京城,他要亲自审问。”
阿沅“啊”了一声,心想这项家分量居然还挺重,还能让陛下亲自审问。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程让说的与她有什么干系。
“他们家犯的是死罪,本当问斩,可陛下初继位,为了名声,大概处理方法是将壮者流放,余者充作官奴。”程让顿了一下,顶着阿沅澄澈的目光,艰难地说下去,“陛下与我商量说将项云岚放进我的府里,让将军府的人看着比较放心。”
阿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推了下去,关上了窗户。
程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腿长撑住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