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换了新帝的淳佑元年,但对新帝却是一无所知。猜了许久也不得其法,直到先帝下葬后,二皇子梁王率军包围皇城,要强登皇位时,她确定,新帝肯定不是梁王,划掉。
梁王的军队轻而易举被击破,梁王本人则被抓住,经宗室审问商讨后,决定将他送去守皇陵。
接下来便乱了,最小的四皇子最少拥趸,西北定阳王心有余而力不足,剩下大皇子秦王和三皇子晋王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关键时刻,江太尉拿出圣旨,指明先帝欲立大皇子。
阿沅觉得自己因为阿父和程让的关系,对朝局也算有所耳闻。至少江太尉这人一直都是野心不减,是先帝亲自选定的少师,一直教授四皇子,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支持的不是四皇子?
阿沅手里的瓜都要掉了。
她回忆了下秦王其人,印象中是一个敦厚的青年,温文尔雅,举止进退有度。若真是新帝,倒是也能接受。
敦厚的秦王殿下应该不会因为她阿兄是晋王殿下身边的人便针对她家吧?
只是她设想的秦王登基场面并未发生,因为很快御前大总管李全又跳出来说江太尉手中的圣旨是假的,先帝生前并未立下遗诏。
场面越发混乱,朝局几经动荡。眼看着秦王和晋王将要兵戎相向,西北定阳王又按捺不住了。
第75章
新帝终立定,潮水渡原溪。
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五月,秦王和晋王两派朝臣在前朝争论不休,后宫里先皇的妃子忐忑不安,唯有在皇后宫中才能安定些。
新帝久未立,宫里人心惶惶,皇后却是整日念经吃斋,说是要替先皇祈福。外人都道皇后心诚,与先皇情比金坚,却不知她整日祈福并不为先皇,而是为自己的女儿。
“原溪,你往后可如何是好?”她长叹一声,皇帝驾崩过后,她不知叹了多少声气,眉间郁色越来越重,鬓边已有白丝初现。她登上后位也有二十余年,虽未生下皇子,地位却始终不变,和皇帝也算相敬如宾。一晃,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皇帝也先她而去。
她往常觉得自己女儿想要什么给她便是,学酿酒依她,各处游玩依她,不想成亲也依她。往后还能如此吗?女儿再也不是备受父皇宠爱的唯一的嫡公主了。
穆原溪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前头摆着的佛像,佛像神情悲悯,似在叹息她的遭遇。可她想,她有什么值得叹息的?她出身高贵,相貌不凡,父母皆宠爱她,她得到的比大多数姑娘都要好。
听母后叹气,她低下头来:“母后,儿臣欲替父皇守孝三年。”
皇后一惊:“哪里需那般久?”三年过后原溪可就二十三岁了!
“母后,这是我对父皇的孝心。”穆原溪转头认真地看向她的母亲,不知不觉中,岁月已经在这个尊贵的女人身上添了许多痕迹。她眼角微湿,不敢再看。
皇后沉默下来,这个偏殿里没有留下伺候的宫女,显得空旷又安静。静默良久,她突然问道:“原溪,你说秦王和晋王中,谁堪立为新帝?”
穆原溪认真地想了一想:“晋王吧。”
“好,那便是晋王了。”
穆国新帝便这么确立下来,谁也不知道穆原溪回答晋王时想的是什么,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皇后拿出先皇遗诏,上头明明白白写着传位给晋王,字迹与先皇的一样,还盖着玉玺,绝对做不得假。
晋王一派自然欣喜,赶忙准备登基大典,昭告天下。秦王一派连带江太尉不妨皇后突然留了这么一手,为防止新帝发难,秦王不等典礼就赶忙率军回到清州,准备再从长计议。
江太尉经此巨变,权势大不如前,江家也终于有了颓败之势。最直观的证明便是迫于太尉权势而遭贬谪的林尚升官了。
西北定阳王表明奸臣既除,他自然依旧镇守西北,为穆国做贡献。可惜新帝一直未将朝廷的军队撤回,他便只能安安静静龟缩在西北,不敢再打什么主意。
这场夺位之争持续了大半个月,新帝初立又忙乱了月余。如此两月便这么过去了,在这种紧张又莫名松快的气氛里,迎来了阿沅的及笄礼。
女子十五及笄,意味着到了许嫁的年纪。
因举国丧,阿沅的及笄礼办得极为低调,所有仪式都尽量简略,参加的人也不多。徐氏对此有些愧疚:“女子一生才一次的及笄礼,竟如此潦草,让我们阿沅受委屈了。”
阿沅却极为满足,在国丧期间,家人还能尽自己所能为她办成年礼,有了这份心意,哪还会受委屈。虽然能举办这礼的主要原因还是她阿兄是新帝最信任的谋士之一,连带着林家水涨船高。
她心里也是感慨,未曾料到最后得胜者竟是丝毫不显的晋王。当初晋王封地被分在岭南州时,多少人说他不得陛下喜爱,是被流放的。如今光景却是变了几变。
本来及笄礼一过,再又两月便是成婚之期。林家早就将阿沅的嫁妆备好了,如今人算不如天算,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