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紧接着,徐以寒给赵辛发了条微信:你家小朋友急用钱,好像是家里人生病,你快去献殷勤,逾期不候。
这一晚,是刘语生家兵荒马乱的一晚。
平时,吃过晚饭后母亲会和刘叔一起出门溜圈,但今天她却说不去了,胃不舒服。刘语生知道母亲以前犯过胃炎,登时有些紧张,问她是怎么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母亲说没事儿,是晚饭吃撑了,歇一会儿就好。
到晚上九点半,她已经疼得弓起身,吃了胃药也没用,因为这时才确定了,疼的不是胃,是肚子。
“妈,”刘语生慌乱地说,“还是去医院吧!我叫个车去!”
“不行!”母亲却摇头,“这么晚了哪有医院开门?我没事!”
王叔也看不下去了:“有急诊啊!”
母亲仍是摇头:“急诊那么贵!用不着!我不去!”
王叔无奈道:“你这人!”
刘语生他母亲是个倔脾气,谁都劝不动。一直都十点整,刘语生不顾她反对,背起她坐上出租车往医院赶。到急诊,再进住院部,检查结果是要立即手术,不仅要割阑尾,还要割一截大肠。
母亲进手术室了,护士过来提醒说:“明天一大早得交钱。”
刘语生手头只有两千来块钱,而他的稿费被母亲存在卡上,他不知道密码。他问王叔有没有钱,王叔支支吾吾道,有一千多现金。他怎么可能只有一千多现金?刘语生没空追问。医生说手术做完了,麻药劲儿也得第二天中午才能过去,而止痛泵是病人出手术室就要用的,这东西现买现给。
母亲还在手术,刘语生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财务说不能提现,这么晚了他不知道找谁去借钱:亲戚们是借不出钱的,而垆边月,她还只是个学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赵辛直白地问:“你是不是需要钱?我这有,我先转给你好不好?”
刘语生下意识想拒绝,他不想再让赵辛看见自己难堪的一面了。可话到嘴边,想起护士的叮嘱,医生说的止痛泵,和王叔躲闪的目光,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语生?”赵辛小心地问。
“……先转我两万,好吗。”
赵辛没再说多余的话:“好,把卡号发过来。”
刘语生把卡号发给他,很快,手机上收到银行的短信。
赵辛给他转了四万块钱,附言:不够再说,有别的困难也可以跟我说,我今晚不睡觉。
第39章
徐以寒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好在小区旁边的花店还开着。他挑了一大束白色洋桔梗,这种花盛开时是白色,但花苞是青翠的绿,花瓣边缘微微卷曲,让他一下子就想起邓远衣服上细细的荷叶边。洋桔梗开得饱满,他用指尖戳一戳,觉得这花柔软白净,像邓远的身体。
出电梯,他身上带着钥匙,却不想自己开门。
他敲敲门,很快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是邓远的独特的脚步声——他给自己买了双便宜人字拖,不太跟脚,走起路来就啪嗒啪嗒的。
“咔”一声门被打开,邓远后退一步,小声说:“你回来啦。”
徐以寒听得出,他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他穿了裙子。
是一条黑底白点的蛋糕群,从腰部到小腿,层层叠叠地垂坠着。这条裙子的上半部分是紧绷绷的吊带,使得他肩头和胸部的曲线一览无遗。他脱下人字拖,急忙换上一双水粉红的绒面高跟鞋,圆头粗跟,脚背上一条细细窄窄的蝴蝶结。
徐以寒登时喉头发紧,关上门,打量着邓远,轻声说:“这条裙子很衬你,姐姐,显得很白。”
邓远抿抿嘴唇,看向徐以寒怀里的花:“这是什么花?”语气有些雀跃,一双眼睛也睁得圆圆的。
徐以寒换鞋,笑着把花递给邓远:“洋桔梗。”
邓远双手抱花,徐以寒便趁人之危地圈住了他的肩膀,打进门起他的目光就黏在邓远的肩膀上,那肩头白皙圆润,皮肤微微泛着光泽。
邓远的裙子是低领,徐以寒从他的肩头一路吻到锁骨再到胸口,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快。
“姐姐,”徐以寒抬头,碰了碰邓远的嘴唇,声音柔得像呢喃,“你这样真的很漂亮。”
邓远有点儿喘:“你……你吃饱了吗?”
徐以寒:“嗯?”
“厨房还有……没吃完的菜。”
徐以寒“噗嗤”笑出来,上一秒他还以为邓远会说“没吃饱可以吃我”之类的调情的话,敢情是真的在问他晚饭吃没吃饱。
徐以寒有些稀奇地问:“怎么有剩菜?你不是从不剩菜的吗?”
邓远像是有些委屈:“本来做了你的菜,结果你没回来吃饭,我一个人实在吃不完。”
他怀里还抱着徐以寒送的花,这语气简直是撒娇。徐以寒不过脑子地点头:“那我吃了吧。”
几分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一向不吃剩菜剩饭的吗?
而邓远已经在厨房为他热菜了。
徐以寒坐在餐桌前看着邓远,看他蛋糕裙的一层层裙摆在他转身时轻轻晃动,他像只小蜜蜂快要飞起来。徐以寒突然觉得那黑底白点的花色真好看,怎么以前会觉得土呢?这简直是风情万种。
没一会儿菜就热好了,半条清蒸武昌鱼,一碗炒菜苔,一碗紫菜蛋花汤,还有一个圆溜溜的红糖小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