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上吊死呢?”奶娘双膝跪在炎炎大火中,仰望着床榻上的世子爷,大有一股世子爷不点头答应,今儿个就见死不救的态势。
“混账,世子妃是你能诅咒的吗?”这么多年,陆明嵘就看上了甄氏这一个女人,哪里能容忍得了别人来诅咒。酸软无力的身子,气得都硬朗了几分。
抓起床头茶几上的茶盏,就“砰”地摔向令他极其失望的奶娘。
“滚……”
陆明嵘昏迷中的一声怒吼,吓坏了床榻旁守候的甄氏和奴婢。一个小丫鬟惊得手中的茶盏都“哗啦”一声碎在地上。
甄氏来不及教训奴婢,赶忙伸手抱住震怒中睁眼的丈夫。
“夫君……”甄氏声音本就娇,担忧之下唤出来的声音又带了股哭腔,听上去可怜兮兮的。
陆明嵘已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见着甄氏,本能地一把揽她在怀里,死死抱紧了不放手。
面对陡然的亲热,甄氏震惊之余,内心里满满的羞涩。
从未被丈夫抱得这么紧过,呃,哪里是抱,简直就是箍紧的。时间一长,甄氏双颊憋得通红,气都快上不来了。
“夫君,一室的奴婢都看着呢。”甄氏羞涩得都不敢瞧那些奴婢了。
一般情况下,海棠等丫鬟见着主子如此亲热的姿势,必然是立即退下的。可眼下,世子爷不是病着么,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各个红着脸杵在那。
陆明嵘却是不管不顾地搂紧了甄氏,眼底泛了泪。今夜知道太多真相的他,太疲惫了。
痨病,在摄政王府这样的豪门大户里,是决不允许出现的。一旦发现,立马送往庄子上休养,免得病气过给了主子们。
这样的大事,李郎中都能被奶娘收买,秘而不发。
陆明嵘不得不怀疑,李郎中是不是合谋奶娘还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
比如,妻子为何这么多年不孕?
是真的难产后身子孕育不了?还是被人暗中做了手段?
“孟青。”陆明嵘陡然的一声命令,让怀中憋得快窒息的甄氏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呢,陆明嵘已是松开她身子,虎虎生威地下了地。
“你先睡,我等会儿就回来陪你。”昏黄的烛光下,陆明嵘温柔地给甄氏盖了被子,吻了她额间一下,便什么也没说的带上孟青大踏步走了。
甄氏支起身子,快步走至二楼走廊处,却见丈夫步履匆匆地隐没在昏暗的月色下:“还有事儿没完么?”想起刚刚丈夫那般紧张地搂着她,甄氏有些猜不透。
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是闷葫芦一个,永远不对人吐露心中所想。
甄氏有些恼地斜瞪了一眼夜色中已看不清身影的丈夫。
这一夜,陆明嵘动静很大,郎中院里的所有小厮、丫鬟都被秘密带回了离院,离院灯火通明了一夜。
奶娘离世后被保护得再也无人进入的房间,被姜爷一行人翻了个底朝天。连带桃红的屋子,都像被劫匪洗劫过一般,翻得稀烂,肚兜底裤尽数扔在地上。
“找到啦,找到啦……”一个观察细心的小厮,在奶娘房间里翻箱倒柜时,注意到了地上土壤的松紧度不同,硬是从地下挖出一个木匣子来。
里面有一封纸张泛黄的信。
陆明嵘接过后,铁青着脸看完了全部内容。
浑身是伤的桃红,这时候已是浑身颤栗,害怕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那封信是奶娘交给桃红,拿捏李郎中的信物。
信里,交代了近几年来李郎中给世子妃下不孕药的事实。
“你娘死后,你就是拿着这封信,继续逼迫李郎中替你卖命的?”陆明嵘阴冷的目光,如剑般锐利,直刺桃红。
桃红听到世子爷冰冷的声音后,还企图做出她娘教的那套可怜状来。身子瑟瑟缩缩地抖起来,小脑袋可怜兮兮地摇摆。
殊不知,被姜爷折腾了两夜的她,哪里还有先前俏丽的姿色。
映入陆明嵘眼帘的,是一个头发少了一半,眼皮被擦出血痂,嘴角破裂,双手被夹棍夹得红肿不堪,腿也不灵便的一个糟糠的疯婆子。
浑身血污的桃红,还做出那一副勾人的样子,哪里能勾到人,平添了一股恶心。
“端上来,灌!”随着陆明嵘冷喝一声,孟青立马端上来一排药碗。
“不,我不喝……”只愣了一会,桃红立马就明白那是什么药了,“我不喝……”
浓郁的绝孕汤药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孟青想着奶娘母女这般设计世子妃,心里恨恨地直想立马结果了桃红。一把拽住桃红早已被扯得所剩无几的头发,死劲揪住,狠命将药汁灌入了她口中。
“娘……”桃红绝望地呼喊一声,依稀中还记得她娘说过,按计行事,以后的世子爷就是她专属的男人,她的孩子会是小世子的,“你为什么骗我……”
陆明嵘冷如冰霜的眸子,死死盯着桃红。坐在檀木椅上,看着一碗接一碗的浓郁药汁灌入桃红口中,没有丝毫怜惜,恨不得将地底埋了的奶娘也抓出来如法炮制。
今晚的绝孕药,比一般的打胎药要浓郁几十倍,是各种烈性绝孕药混合在一起的综合物,熬制了一大锅,直灌得桃红撑爆了肚皮,痛苦万分地想求饶。
可谁敢怜悯她?
又有谁会怜悯她?
奶娘在摄政王府作威作福多年,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就连孟青这般得脸的心腹,都曾被奶娘背地里欺压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