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天宝行的了。
薛东从婆子嘴里得知杜太太要购买凭证,说了声“哎呦倒霉”就朝自己房里跑。
原来薛东的确买了一副象牙花签,他很喜欢,爱不释手。薛锦瑶无意中看到了,要拿那串一百零八颗的碧玺挂珠跟他换,他不同意,薛锦瑶就说要把花签给毁了。
薛东没办法,只好从市面上买了一套仿品装进盒子里送给薛锦瑶,薛锦瑶根本不识货,认不出来。
他以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被舅母杜太太给撞上了。
舅母难缠,薛东不敢含糊,回房拿了真品与购买凭证就去了,他一进门就满脸堆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都怪我跟锦瑶开玩笑,舅母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外甥的气。”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人听他这般说,或许就把事情给揭过去了。可杜太太不是一般人,她是燕京商圈里有名的刺头。
“薛东,你也是商户人家的少爷,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了坑蒙拐骗的事。你们兄妹怎么回事我管不着,可薛锦瑶拿了假货说是天宝行的东西,今天你们薛家必须给个说法!”
“这是自然。”东府大太太忙大声说:“我这就在大家前面声明澄清,是薛东有错拿了假象牙冒充天宝行的东西,天宝行货真价实,没有以次充好。”
“好,既然澄清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东府大太太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大嫂大人大量,不会跟……”
“薛东拿仿品冒充天宝行真品的事情就此算了,可阿宁不能白白受辱。”
东府大太太暗呼不好,杜太太道:“本来打赌的是薛家的两位小姐,因为事涉天宝行,所以阿宁才出面的。事实证明,这花签不是天宝行的东西,那这件事情跟阿宁没关系。这次打赌,锦棠小姐赢了,锦瑶外甥女输了。愿赌服输,就按照之前的约定,锦瑶过来让锦棠小姐的丫鬟打上十个耳光吧。”
她语气虽然不是很严厉,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不容反驳。
薛锦瑶神色慌张,连连朝门口退。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被打了耳光还如何见人?
杜太太倒不着急,只慢悠悠道:“锦瑶若是不想挨耳光也成,只是薛家与天宝行的生意往来以后怕是不能够了。”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断了天宝行这条线,薛家东西南北中五府的人都不会放过薛锦瑶。
两相比较取其轻,东府大太太咬了咬牙,让婆子抓了薛锦瑶,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推到杜太太面前。
她自己则背过脸去。
薛锦瑶死死瞪着杏枝,贱婢,你敢打我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
杏枝根本不理会她的警告,高高扬起手,重重给了她一耳光。紧跟着又是“啪、啪、啪”好几下,薛锦瑶被打得两眼发晕,耳中嗡嗡响。
整整十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杏枝收回手,薛锦瑶两腿一摊,跌坐在地上,很显然她被打懵了。
东府大太太又心疼又生气,忙呵斥婆子:“还不快把小姐搀回去。”
“慢着!”杜太太又开口了:“刚才阿宁那两下也不是白挨的。阿宁,你打回来吧。”
“是,母亲。”杜令宁神色冷冷的,对着薛锦瑶的脸就是两巴掌。
薛锦瑶茫然地看着众人,觉得大家都在笑话她,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32.共食
薛锦瑶被羞辱之后, 一连很久都没有出来见人。直到十几天后, 薛老太爷新请了一位女先生来教学, 薛锦瑶才重新出现在薛家内学堂。
薛家本来有两位女先生,一位教女红管家, 一位教诗词歌赋,薛老太爷请的这一位是专门为明年芳华女学考试准备的。这位女先生对于芳华女学考试的流程很清楚, 她会辅导薛家的几位小姐, 直到明年女学考试结束。
薛锦棠也想了解女学考试的事宜,用过早饭略收拾下就去了内学堂。
在内学堂门口她被拦了下来,说薛老太爷吩咐了,薛锦棠很久没到内学堂来读书了, 进度跟不上, 等来年养好了身子再说。
来年三月芳华女学就要报名了, 薛老太爷是不想让她参加考试, 所以才这么说的。
薛锦棠沿着来时的路朝回走, 才拐了一个弯, 就听到郑执喊她:“锦棠,你上来。”
薛锦棠应声抬头, 见郑执站在赏月亭上对她招手。
赏月亭分上下两层, 底下就是普通的亭子, 上面的亭子四面镂空雕花糊着纸。
薛锦棠顺着楼梯上去,郑执道:“你别去学堂了。就算亲家老太爷答应, 其他几府的人也不会答应的。那天的事情闹得太大了, 你这个时候去内学堂恐怕又要起争执。”
薛锦棠沉默不语。
女学考试一家只有一个名额, 祖父想让薛锦莹去,就一定不会让她去。不过她不会放弃的,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郑执见她低垂了眼皮,修长卷翘的睫毛因沾了雪越发油亮乌黑,心头就有些闷。他将一个手炉塞到薛锦棠手里,轻声说:“你别担心,莹表妹说了,她会替你跟亲家老太爷求情的。”
薛锦棠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相信薛锦莹会帮我?”
“是的,莹表妹说了,你们到底是亲姐妹,哪里会有隔夜仇?”
其实是他请薛锦莹帮忙的,薛锦莹也满口答应了。既然她答应了,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