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几年在同朝为官的政党指指点点下也磨得不剩几许了,何况过些日子景盛颜册立正妃,按礼太夫人也是该在母家之列的。
这零零总总罗列下来,岂是她三言两句便能阻止的,明知阻止不了,不若做个顺水人情。
这般想着,景盛芜缓缓开口:“去父亲书房。”
景正明面色阴沉地从西院儿出来,他本想叫孙氏前去青州接回太夫人,谁道孙氏竟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着实叫景正明下不来台面。
行至书房门前,余光一瞥却瞧见一抹白色身影正巧笑嫣然地立在一旁。
“盛芜?”景正明疑惑的出声问道:“时辰尚早,你不在房中歇着来书房何事?”
闻言,景盛芜施施然欠身行了一礼,缓声道:“女儿前两日瞧着桃花儿开得大好,便想着说起桃花儿林便该属青州的精致最好,女儿自小搁在府里头将养鲜少出门,眼下却想去青州走走,顺道儿还可去探望祖母与二叔一家。”
听了这话儿,景正明想起孙氏的态度不由得面色一沉。
景盛芜心中有数,面上却是作出不解的模样儿,缓声问道:“父亲面色不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景正明方欲开口,上下打量了景盛芜一眼,心思一动,当即缓和了面色,慈声道:“难为你记挂着你祖母,想来也有许多年未见了,母亲年岁已高,青州穷苦,总归不是养老的好去处。”
话落,景盛芜微微颔首,眸子里映出点点水光,娇声道:“父亲说得极是,祖母年事已高,女儿也不忍她老人家在外受苦,不若此行女儿顺势将祖母接回京中好生养着,既全了父亲一片孝心,又能叫祖母安享天年。”
似是没想到景盛芜会如此乖觉,景正明倒是有些愣住了,再瞧向自个儿的这个三女儿时更加顺眼了许多,从前怎的没发现她如此恭顺有礼,想起自个儿这些年的不闻不问,一时间心头不由得升起几分愧疚,再开口时也是越发和蔼了。
“芜儿,难为你这般懂事,这些年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叫你受委屈了。”
听着他连带着称呼都变了,景盛芜心底嗤笑,面上不动声色地轻声低语道:“父亲说的哪里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能有今日全亏了父亲供养,感激之余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闻言,景正明越发愧疚难当,面带愧色道:“一晃儿眼你就快要及弈了,这趟去青州接回你祖母后,咱们一家团聚,父亲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及弈礼。”
顺着景盛芜的话儿,他这便算是应下了青州之行,闻言,景盛芜欠身道:“父亲放心,女儿此行一定好生将祖母带回汴京。”
☆、五六章 遭拒门外
连下了几日小雨,汴京城内整儿个都似笼上了一层水雾,天儿刚一放亮儿,便瞧祁安侯府门里门外几个仆从忙活了起来。
雪月站在高阶上,仔细地督管着他们往停在大门口的楠木马车装上几口大箱子,末了,又指挥着几个打扮俊俏的丫鬟抬了一方小几,规整儿地摆在前头的翠盖朱缨八宝箱车内,看这气派,引得不少行人驻足侧目。
日上三竿时,景盛芜才并着青莲信步慢来,踩着车夫备好的脚踏掀开帘子瞧着里头的景致叫景盛芜一怔。
见状,雪月轻笑着扶景盛芜上了马车,笑说道:“侯爷今儿个一大早特意差人给小姐备下的,听说小姐畏寒便叫王管家拿了前两年外使进贡的雪狐皮来,这宝贝搁在府库里夫人求了好些回侯爷都没点头呢。”
景盛芜眸光清淡地瞥了眼规整儿地摞在一旁的雪白狐皮,缓声道:“阳春三月里哪儿就这么冷,用得上它来御寒,可见也不是真心给我,不过既然到了我手里再想拿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语毕,四下打量了一眼,伸手搬开中央摆着的方几,朝雪月使了个眼色,道:“摊开整个儿铺在车上吧,我瞧着大小刚合适。”
“小姐,这……”雪月捧着雪狐皮脸上露出几分肉痛,显然是心中不舍。
“难道你想叫他收回去?”
闻言,雪月当即再不迟疑,吆喝着青莲俩人儿手臂一抖将皮子整个儿摊开刚好铺满。
脚下来回动了两下,景盛芜面上露出满意地神色,道:“果真舒服许多。”
青莲闻言直翻白眼,这样好的皮子整个儿汴京城中怕难寻出第二件儿来,就叫小姐当毡子踩在脚底下,可不是舒坦着呢。
东方有木,木色为青,故名青州。
青州偏远,距汴京足有百里,当年祁安侯府的二房老爷景正匡与接替爵位的景正明同朝为官,二人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性格却是截然相反,景正明素来果敢,雷厉风行,而景正匡则是广袖善舞,圆融有道,直到前些年卷进科举舞弊一案,才叫皇上一怒之下罢了官职,贬到青州思过。
景盛芜一行足足在路上走了两日,第三日天色渐暗这才走进青州的地界儿。
又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听得外头有了些喧闹声儿,景盛芜掀起帘子一角,这才瞧见不远处的城门上龙飞凤舞地题了两个大字“青州”。
“可算是到了。”青莲伸了个懒腰驱散了些连日赶路的倦意,咕哝道。
景盛芜一行足有八辆车驾,最前头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