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一捏,那条枯黄的草也给我捏断得清脆。
其实那丝寒气,我感觉倒像是来“敲门问候”,并不是要人命的杀气。
我不懂有没有杀气吧,就仅是感觉它没有什么恶意。
我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那个大蜘蛛丝网,竟然也结上了一层细细的冰霜,把那只小蜘蛛的一根腿给冻住了,它怎么往外吃力地扯,也扯不开那条细腿。这番景象着实有趣,我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此时,一个身着蓝袍,手握一柄剑身修长的剑的人走进来。
我咯咯地笑了,说:“哥哥这么帅啊,竟把这里的门窗都给冻住了。”我仰头示意他看看那只被冻住腿的黑毛蜘蛛,继续说:“你瞧瞧,那只蜘蛛给你冻住了,拔不开腿来了。”
哥哥将剑一收,英姿可谓是潇洒。他过来敲了敲我的脑袋,说:“你倒好啊,一点都不怕!不知死活,哼!”他说完就独自抱臂,我瞧了瞧他,也不搭话,过了一会他自己便说话了。
“怎么样?酷吗?”他眉飞色舞地看着我说。
“当然酷了,酷极了!”我笑了笑。
“要学吗?”他不怀好意地挑逗着。
“要啊!”我高兴地疯狂点头。
“我偏不教啊!哈哈!”他过来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烈日,修竹挺立,艳阳高照。
我一边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木剑剑尖,一边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手抖腿抖身体抖,我这么一坚持就已经坚持了约莫……约莫……半盏茶时间了吧!
每逢我的眼睛左转右转,夏哥哥都会毫不犹豫地拿他那佩剑的剑鞘敲我脑袋,恶狠狠地道:“专心点!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抠下来!”
闻言我暗暗心惊:“这么狠,不就望两眼嘛,至于嘛……”
我神还没回过来,我的屁股就给人猛踹了一脚,这一踹可不得了,把我整个姿势都踹歪了,我只好往前一扑。
我回头怒骂道:“踢什么呢!”
本来严肃的哥哥突然被我吓唬住了,他眼神一直往上瞟,道:“谁教你的屁股翘这么高的!翘这么高不就是给机会敌人一脚把你踹开吗!智障!”
“你!你又骂我?!”我鼓气指着他骂道。
哥哥却毫不在意,轻然道:“嘿嘿……我说得有错么?!别啰嗦了,赶紧练,不然几个月都练不出来基本功!”
他摆摆手,又扯开了话题,重新调整了我的姿势,而我却成功地给他忽悠了过去,忘了他说我“智障!”的这件事。
相识了数月,渐渐地,我觉得我已经摸熟了这从天而降的哥哥的性格了。起初的时候,还是挺不易近人的,说什么都只讲一两句,通常几个字就没了,好生无趣。
后来呢,我发现他说的话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不客气,虽然,似乎他也没有对我客气过。真的,一天里头,“智障”二字我起码要给他骂十来二十遍。
虽说一开始他说不教我功夫,不过后来还不是口是心非教了。
一个月过去,时时陪伴我的依旧是大哥,悉心教导我的也是大哥,替我熬药祛痘的也是大哥。
这几个月过得倒是天天和风霁月,回忆这几个月的种种往事,某天我练完剑,正值热血澎湃,忽然抱剑“噗通!”地跪在地上,豪迈地对夏大哥吼道:“大哥!我段花这辈子就认定你这个大哥了!”
当时竹林里刮来一阵怪异的风,吹得我发丝散乱,他停下嗑瓜子的手,看了一眼坚定无比的我的脸!
随后“呸!”地把瓜子壳吐了出来,道:“神经病!”
……
光阴真如白驹过隙呐,不过饶是在这白驹过隙的短短时间内,我还是给我这位大哥培养了一副臭不要脸的性子。哥哥没有让我装得跟个大家闺秀一般,反而是功法教完我一套又一套,断然没有教过我什么贤良淑德的模样。
某天我戏谑问他为什么不教。
但是他立马就甩手扭头,满脸愁苦地说:“你让我一个大男人教你这些?!啧啧啧,有什么不好学的?非要学什么贤良淑德,没用!怎么?不喜欢练功法?”
我瞪大眼睛,赶紧说:“当然不是!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当淑女,是练功法不好玩还是苦头不够吃,我可不当!”
“那不就是了,跟着我不好吗?”哥哥看着我说。
我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笑了一下:“当然好啊!我是你的小跟班。”
他拍了拍我的头,一本正经道:“最近杭州不大太平,老巫婆抓小孩,你小心给抓了去。”
“切!我有哥哥你教我的功法,我怎么会给老巫婆抓了去!”我叉腰叫嚣着。
“哟!你才十岁,小兔崽子。”夏哥哥一指头弹了我脑门。
“呸!”
……
虽说平日里喜欢和哥哥打闹,他叮嘱我一句,我非要顶嘴那么个两三句。但是我心知肚明的是,最近杭州城确实不怎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