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宁欢恍然大悟,胡家玉石生意做得很大,必定是和这位贺老板有长期往来的。
商人自然都是见钱眼开,听胡秋盈这么一说,当即动心了。他偷偷瞥了沈宁欢一眼,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拧着眉支支吾吾道:“那个,沈姑娘啊,我也很为难,但……”
兰鸢忍不住插嘴:“老板,买东西要将个先来后到吧,你怎么可以——”
“贺老板。”
沉稳的男声在门外响起,贺老板回头一看,当即抖了抖眉毛,绷直脊背。
这不是佑王手底下负责采买的崔管事吗?方长弈这人怕麻烦,来荣锦街逛也是挑完了就走,后续事宜都是崔管事来处理。因此这位管事荣锦街无人不认识,无人不好好巴结着。
但……他们家经营的是女子佩戴的金银首饰,所以他基本没跟这位崔管事打过交道。
都是贵客,但老板还是分得清哪边更不好惹一些,只好先跟姑娘这边打招呼,“三位慢慢看,我去一去,马上回。”
胡秋盈和任姑娘的注意力完全在怎么挤兑沈宁欢身上,没有说什么,再说这王府的人她们也着实得罪不起。
崔管事扫过一眼在场的三位姑娘,伸手将贺老板招呼到门外角落,四平八稳的声音道:“我们王爷见这边有争执,让我来看看。”
贺老板哑口无言,像看鬼一样看着他,又像看鬼一样看了看停在街尾的轿辇。
真是神一般的“我们王爷见有争执”!
隔那么远,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会是管这种闲事的人?
“贺老板,请说一说吧。”崔管事无视他的惊讶,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尽管贺老板觉得这事儿很扯淡,可那顶轿子确确实实就在街角停着,这一点也不假。他也只能从命,老老实实将方才发生的事说明。
崔管事凝神听着,时不时点头,末了,轻描淡写道:“那镯子请贺老板卖给沈姑娘。”
贺老板抓了抓后脑勺,还想再抵抗抵抗,慢吞吞开口:“我也知道这事儿是沈姑娘有理,但……”
“我们王爷亲口说了,就算沈姑娘不占理,你今天也得由着她。”崔管事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
贺老板被吓出双下巴,好一会儿,表情复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还有件事。”崔管事又道。
贺老板刚刚松弛一点的神经再次绷紧,小心翼翼问:“什么?”
“贵店最近可得了什么上好的料子,看上去又不显贵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崔老板仔细琢磨,要好的,还不能“显得很好”,那众所周知的羊脂玉啊、帝王绿翡翠必定不行了。
他寻思着说:“倒是有一块墨翠,可料子不多,只磨了一对鸳鸯佩。”
崔管事听罢却是摇摇头,笑容温和,“现下送这个还早了些。”
贺老板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只知道墨翠是不行了,又想了想,眼前一亮道:“对了,前天我得了一块上好的藕尖白芙蓉冻石,好多年没见着这么纯的材质了。”
崔管事细细思忖,芙蓉冻莹润雅净,倒是很适合姑娘家。况且印章石,沈姑娘也能用得着。
“王爷买下了。”崔管事觉得很满意,毫不犹豫道,“你转送给沈姑娘,理由怎么编都行,只要她肯收下就成。”
原来如此……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贺老板再怎么愚钝也知道该怎么做,何况他是生意人,精明劲儿只多不少。
崔管事吩咐完便离开了。贺老板好言好语送把人送走,暗自抹了把冷汗,灰溜溜回转店铺。
另一头,沈宁欢和胡秋盈之间已然火/药味十足。因为兰鸢多说了几句,语气有一些过火,胡秋盈当即气势汹汹冲了上去。
沈宁欢错身挡住了兰鸢,冷眼道:“你干什么?”
贺老板见状,连忙快步迎上去,把几个人错开。虽然姑娘家不至于动手,但火气上头的时候,真没准儿会发生什么。
“贺叔,您赶紧把账结了吧,咱们还得逛别的呢。”胡秋盈不知不觉连称呼都变了,这厢笑盈盈说完,又若有似无给了沈宁欢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不。”贺老板清了清嗓子,挺直背。他知道,越是要鬼扯的时候越不能心虚露怯,“这件事儿我细细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行。”
胡秋盈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咱们生意人啊,最要紧的就是诚实守信,已经说定的事儿,上刀山下油锅也得做到。”贺老板叹了口气,自己仿佛也被这番说辞感染,“既然已经应了沈姑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