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无理取闹之态,“反正你得重画。”
怀明墨无法只要重新下笔,两人在这打情骂俏,完全没去搭理在边上看的牙酸的人,辛里唇角略动,忍不住道:“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情作画?那日你在梁王府得罪孟广亨,公然拿他性命威胁,如今出了事,孟英桓必定会去御前胡说。现在死的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要是知道你曾说过这话,还管你是不是绾妃的哥哥,处死你都来不及。”
虚生莫名其妙的朝辛里看去,相处久了,也并不把他僭越当回事,俄顷后,凉凉解释,“孟英桓并不傻,先除去心腹大患,再利用这机会解决太子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拿这事来对付我?太不划算,换你会这么做么。”
想来也有道理,辛里一时哑然无言,回头又觉这话有漏洞,拍着桌角,话语有些急躁,“万一他污蔑你是受太子之命,去杀孟广亨的怎么办?”
怀明墨发觉书桌晃动,只得停住笔,搁到一边,淡定道:“他不敢,一来他怕虚生出手要他命,二来得罪绾心的结果,就是没事给他吹上两句枕头风。如今他还没坐上太子位,绝对不会冒险多惹是非。”
辛里见怀明墨一副洞若观火的样子,又瞧虚生挨在他身边,不许怀明墨停笔,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个满地。
虚生抬头看眼没话的辛里,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只是……”略带忧虑的看向怀明墨,虚生无声叹了口气:“太子恐怕难过这劫。”
怀明墨手一顿,嘴角带有苦笑地开口:“你答应过我,定会让他活下来。”
“是,我答应过,也会做到的。”
怀明墨渐握紧笔杆,感觉像吞了大口黄连,细嚼下肚,嘴里心口都发苦,“姨母……母妃,她会没事的吧?”
虚生虽不喜季贵妃的无礼跋扈,但她终究是怀明墨的生母,当年也算保全住怀明墨,看这份上,他也不好眼看季贵妃死。
或是被怀明墨传染的缘故,虚生情绪亦跟着有些低落,沉默许久才开口:“孟帝没废季贵妃的意思,禁足季贵妃也只是想在废太子时少些阻拦,只要娘娘别冲动行事,绝对不会被殃及到。”
“那便好,我也别无他求,只要大哥活着,母妃不受牵连,等以后梁王登基后,能善待他们便好。”
当下的气氛不宜开玩笑,虚生心想这要求难道还不算高,废储的皇子在新帝眼中就是肉中刺,况且是被人冤枉的,要何等的气度才能容忍这个威胁自己帝位的人存在。
而季贵妃,有曾经做过储君的儿子,孟清润难道就不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季贵妃是季家的女儿,身怀的武功足够在别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闯入,帮亲儿子杀了自己,为亲儿子夺位?
这大堆话,虚生不细谈,怀明墨也能想明白,两人仿佛心有灵犀的没再多有交谈,又恢复适才的模样,一个耍赖要求,另个含笑答应。
五日后一卷明黄纸的十来句话震惊朝堂,太子忽然被废,贬为庶民,其中缘由只是寥寥数语笼统概括。那日太子派的朝臣被罢免了不少,可有趣的是,那些两代老臣却都沉住了气,竟是一句话没讲。
又过两日,宫里传来消息,孟帝在京郊给孟启贤座宅子,将人囚禁在里,派重兵把守在外,任何人不得前去见孟启贤,否则视为谋反论处,届时殃及十族。
季贵妃于那日下午解了禁足,京城这场暴雨看似消停了下来。
第96章 第96章
午夜子时,城门已经下钥,坊外宵禁早已开始,季家宅子所在的坊市,多是普通宅院,虽有少量几家行商,这时也早关门休息,唯有季宅灯火通明,焦急在等摸黑遛出去的人。好在受京郊宅邸的侍卫只是普通武官,辛里极容易的找到看守稍松的前太子妃那,大致了解过情况,没敢久留。
大约在丑时刚过,众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回辛里,见他面色阴郁,忙迎上去道:“打探下来,怎么说?”
辛里跑了半天,用茶壶对嘴灌完,喘过气道:“孟广亨死后,因为皇上一病难起,便交由太子打理一切丧仪。哪知二皇妃去太子在外的府里商量事宜,尽在外府的库里发现细粉末。当时太子妃也注意到了,只是她不知是何物,也没注意到皇妃会取了少许回去。后经太医查验,与毒死二皇子的毒是一种。”
季肃善眉头打结几乎堪比麻绳,“太子在京城的府邸,多年未去,怎么会藏有毒害孟广亨的毒.药,若非这次意外,怕是直到太子登基也不会踏入。而且如果真是太子下毒要害孟广亨,又怎么会轻易让皇妃进去。孟帝好糊涂,难道看不出其中蹊跷?”
虚生熬了这会儿,眼皮耷拉,只好白昭容泡来杯醒神茶强撑精神,他吹着茶面热气,神色倦怠道:“所以废储旨意写得也含糊,他就是不糊涂,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