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会被大风摧残掉,心一紧,几乎没来得及反应,手就握上了那只风烛残年的手。
留王哑着嗓音轻声呼唤,“父皇。”
陛下脸朝这边微偏,再次睁开了眼,微微半阖,眼角模糊一片,张开嘴,“太子。”
留王一顿,回道:“父皇,太子去外面催太医了。”
陛下似乎没有听见,仍旧执拗道:“太子。”
太后早已泣不成声,闻言立即催身边的人,“还不快点将太子叫回来,他父皇找他,快将他叫回来。”
片刻,相益彰就风风火火地卷进来了,他一把挤开留王,紧紧握住陛下的手,“父皇。”
陛下微微张眼,似乎是能看清了,嘴角也弯起一抹笑,“太子,你回来了。”
——————
段新钰靠在相益彰怀里抹眼泪,半晌,她用帕子擦了遍脸,问:“太医怎么说?”
刚刚陛下叫了会人就又晕了过去,恰好这时太医过来了,一顿手忙脚乱的诊治,现在才稍微平复下来,后来相益彰问了太医陛下的相关情况。
相益彰哑着嗓音道:“听闻好些了,但也没说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醒过来。”
段新钰再次落泪了。
他仰起头,茫然地看了会窗外蔚蓝澄澈的天空以及好似永远迸发着灿烂与希望的朝阳,许久,他推开她,转身回去,“我再去守会。”
许久,段新钰叹口气,心里难受地往外走,她抬起头,随意一瞥,突然,顿在了原地。
殿外一棵银杏树下,留王衣衫单薄地站在树下,半抬着头,似乎在盯着树梢出神,一席衣衫翩飞似春纱,周身不时翩然落下几片银杏叶。
愈发衬托得那人孤寂,寂寥。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陈王在太子回来五六天之后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毕竟他的封地离京城甚远,一路交通也不便, 要先坐马车走两日,再坐船行上一两日,最后换上马车再行个七/八日才到,听到陛下病重的消息, 他一路骑马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见到陈王, 便是段新钰亦不免动容, 他风尘仆仆,想来一路吃睡都没好好照顾自己,此时形容狼狈,一脸胡子拉碴, 眼睛下面一团乌青,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便是, “父皇呢?”
相益彰沉沉看他一眼, 朝里头偏了偏头,陈王忙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传出来陈王沉痛嘶哑的呼唤声。
段新钰心痛, 转个身往旁边走远了些。
过了会,陈王出来了,他眼睛红肿似泡泛了的红花泥,整个人失魂落魄,根本顾不上与太子吵架,被太监半扶半拉地拉下去更衣了。
过了不知多久, 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脸上被拾掇了一番,胡子也被刮干净了,头发也重新挽了下,戴上了晶莹剔透的金贵晶石,若不是眼睛还红肿着,谁能看出他刚刚的狼狈样子。
他来到相益彰和留王跟前,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父皇的?父皇现在昏迷不醒究竟怎么回事?那帮御医呢?没有一个人查出病因?”
相益彰蹙眉,片刻,尽量平稳道:“父皇突然病倒我们也很震惊,至于具体的病因御医说是这么多年辛苦劳作,积劳成灾,身子早已被掏空,因此才猝不及防突然倒下,还有一些暂时没弄清楚的其他病因。”
“一些暂时没弄清楚的其他病因?”没等他说完话,陈王就猝然睁大眼,高声打断了他,“父皇病重若此,那些庸医却死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庸医还留着干什么?还有太子殿下,我知道您行监国大权,政务繁忙,您也没什么时间常来看望父皇,但父皇毕竟是咱们父皇,你的生身父亲,太子殿下您便是抽出些许时间来探望父皇,就当哄父皇高兴又能怎样?”
他阴阳怪气道:“反正这朝廷尽归您手,您心里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闻言,相益彰眉头一皱,很是不满,但他转眸一想,顾虑到陈王此时心里难受,且到底自个这段时日没有陪伴在父皇身边,以至于父皇病重自己居然不在。
他垂了垂眸,没有同他争辩,只淡淡道:“现下与我说这些有何意义,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父皇。”
又道:“我准备发放皇榜,延请天下名医,若能看出父皇得了什么病且救治好父皇,不说丰厚的金银财宝,便是一个爵位又有何妨。”
闻言,陈王与留王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一般来说,暮年的皇帝与正值青壮年的太子总是一对不容长久的关系,更何况,陛下年不过不惑,正是康健有为的年纪,但瞧太子的意思,好似当真十分孝顺,不忍心陛下生病。
他们低下头,若有所思。
片刻,陈王摇摇头,甩去那些杂乱的想法,现在最最要紧的是父皇的身体,想了想,他长长吐口气,看向太子,“民间又能有几位真正的圣手,父皇现在病倒在床,昏迷不醒,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