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半垂头,应道:“是,祖母。”
那边,瑞哥儿靠在段夫人怀里,手里把玩着灯笼,爱不释手,段夫人听段新钰讲了遍怎么遇到相益彰的,脸庞不由一黑,但两人已然定婚,那又是太子殿下,她偏偏不能拿他怎么办。
心间郁闷间,她低头,恰好看到瑞哥儿手里的灯笼,那灯笼长得有些磕碜,圆不圆,扁不扁的,上面还画着一样奇怪的样式,她好奇地碰了碰,委婉问:“这是……灯笼?在哪里买的,怎么这般奇怪?”
瑞哥儿立即回答:“不是买的,是爹爹做的。”
段夫人一愣,转头看段新钰,段新钰好笑,将灯笼大赛的事说了一遍,听罢,段夫人立即嫌弃地松开了手,嫌弃道:“怪不得如此难看,一个锦衣玉食,万般不沾手的皇子,能做成型已经很不错了。”
闻言,段新钰幽幽看她一眼,道:“母亲,话不能这么说,您忘了,太子殿下先前并不在宫里锦衣玉食地长大。”
段夫人梗住了,一时讷讷,好半晌,她嘟囔道:“便不是在宫里头长大,那,那带走他的大师还能亏待他不成?”
段新钰摇头好笑,不过,母亲这话还真说对了,随遇安之前,即使她没怎么跟他一起生活过,但单看他肆意豪迈的模样便知,他之前的生活也定是极富裕的。
“爹爹手才不笨,”瑞哥儿突兀开口,他扯着段夫人的袖子让她看,“外祖母您看,这是爹爹画的,写的,是不是十分好看?”
段夫人就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上头画了那么一头奇怪的,圆滚滚的,小猪吧,而小猪的下头,还书上了几个名字——随遇安,蔡红豆,圆圆。
望见这一幕,段夫人眼神微敛,须臾,眼角眉梢漫出几丝感慨,她看向段新钰,神色复杂,“无论如何,只要他对你对圆圆是真心的,母亲这心就安了,就什么也不求了。”
“母亲。”段新钰喃喃几声,望着她,突的,坐过去,紧紧依着她。
这次连带上之前的,段新钰已经出去过好几回,甚至还见过相益彰好几面,已经十分不成体统了,因此这次回去府里之后,段新钰自发的不用嬷嬷犹豫委婉便下了不至年关不出门的决心。
闻听她的决心,两位嬷嬷眉开眼笑,眉心狠狠地松开了,瑞哥儿却郁闷了,他自小撒泼惯了,这段时间一直被闷在家里,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刚快活两天就又要被拦在家里,心里别说多难过了。
待看见嬷嬷慈眉善目地拿着一沓册子过来,他就更难过了。
时间不缓不慢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年关,这段时间段新钰乖巧规矩地待在家里学规矩礼仪,没再出去,平日里只慧姐儿,陈晓燕和清钰过来时能得会闲,因此到了年关,两位嬷嬷很爽快地给她放了几天假。
说是放几天假,但其实并不清闲,尤其到了年关,正是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今年尤其的忙,段新钰要帮母亲一块料理家里的事,要去蔡娘子那边不时走动,最关键,今年过年她要随母亲一块进宫。
虽说来了京城,这年便不能像往年一般一家子团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就算了,但就是跟着母亲进宫,她也只需扮演好一个瓷娃娃,随时记得保持笑容就好,其他并不奢求,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但现在,她成了太子妃,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从旁边观赏的坐客变成了参与里头的戏子。
还要时刻记得嬷嬷所教导的方方面面,切不可丢了段府与皇家的颜面,想到这,段新钰就头涨。
又是一年新年到,转眼间,距离当初离开蔡家庄已然快四年了,三年多过去,段新钰终于遇到了随遇安,瑞哥儿也终于找到了生父,只是当初一块离别的山竹又在哪里呢?
说来幸运又不幸,年前,瑞哥儿忽然病了,段新钰要在家里照顾瑞哥儿,就没办法进宫赴宴了。
原本听说瑞哥儿病了,宫里头的太后和陛下,皇后都不放心,叠声要求将瑞哥儿接进宫里照顾,只是瑞哥儿每到睡觉或者病了时性子就软了,非得腻歪在段新钰身边不可,离开她就哭,看着他,段新钰心都要软成一滩水,哪还舍得放他走,因此宫里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御医,赐了许多经年补品,确认瑞哥儿身体好点了,亲自来监督的太监嬷嬷才放心离开。
段新钰看着靠着自己的瑞哥儿,点点他的额头,嗔道:“让你贪玩,身体可难受了吧,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了。”
瑞哥儿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原来前几日京城忽然下了一场大雪,瑞哥儿自小在南方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雪花,当即要乐疯了,不管不顾地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