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拭去他指尖上的一点墨痕,相益彰盯着这张白纸认真看了会,觉得还少点什么,他半垂头沉思了会,突然,拿起笔,在后面又添了点东西。
段新钰侧头看过去,就见他在那个名为“佩奇”的小东西右下角写上“by 随遇安蔡红豆
圆圆”。
前面那个符号她不懂,但是后面这三个名字她却认得,所以猜也能猜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由随遇安,蔡红豆和圆圆所做。”
她伸出手,虚虚落到它们上方,失神抚摸,刚刚还觉得这个只是逗圆圆玩的小玩意,但是现在,随遇安随意在上面落下几笔,却猛然赋予了这个小东西一些特殊意义,一些代表了他们阖家团圆,天长日久的美好寓意。
她抬起头看向相益彰,坚定道:“我们要带走它。”
不管有没有夺冠。
“好。”
两人静静凝视对方,倏忽,伸出一只手握紧圆圆,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彼此,三人围成一个圈,紧紧将彼此套牢,好似要相握到永远。
又过了会,大家陆陆续续都将东西做完了,主办人收了大家的灯笼,摆在各自跟前,让围在周边的游客给大家评奖,觉得哪个最好看就给哪个放一根红绳。
段新钰他们贵在参与,主要是陪圆圆玩,其实对这个得不得奖并不是很热衷,因此评奖过程,段新钰抱着圆圆站在后面,相益彰站在前面,都有些漫不经心。
熟料,大概是相益彰生的太俊秀了些,一时间,他面前的人居然络绎不绝,大部分为小媳妇,小姑娘,漫天的红绳朝他撒来,临走前再附送一个横水秋波。
望着这一幕,相益彰无奈,瑞哥儿茫然,段新钰捂嘴闷笑。
可想而知,最后,果然是他们这一组赢了,主办的老板笑呵呵地走过来,宣布他们获胜,不仅允许他们免费将这盏灯笼带走,还遵守诺言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相益彰接过来,随手弹了弹,瑞哥儿高兴地去接灯笼,段新钰却瞧见旁边以不小差距落败他们的第二名,同样是一家三口,父亲面容沧桑,手指粗大,母亲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头上只插/着一根木簪,可见是做惯农活的。
落败于他们,他们显然很失落,偏偏他们的小儿子又吵吵着要那只做好的灯笼,段新钰定睛瞧去,他们的灯笼果然很好看,浑体通圆,底盘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弄成了莲花状,下面垂着红绳做就的穗穗,十分精致好看。
若不是他们突然冒出来,想必这次的冠军定然非他们莫属了。
但是现在面对儿子的哭闹,他们只能苦笑着哄他,看得出来,他们也想要这只灯笼,但是他们没钱。
一般来说,参与这个比赛的不管最后能不能获奖,大都会把自己亲手做的灯笼买回去,大部分人也不差这点小钱,这也是商家的目的,利用百姓的这个心理促进买卖,既凑了热闹,又赚了钱,何乐而不为。
但很显然,这户人家并不舍得花这点钱,或者说,并没有这般肆意妄为的能力。
段新钰伸出手指戳了戳相益彰,指着那家人让他看,凑上前低声道:“你看那边,那家人贫苦却又怡然自乐,不如咱们将这个机会让给他们吧。”
相益彰看了眼那一家三口,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他上前,跟主办人口语两句,主办人愣了愣,看了眼那边,神色缓和稍许,转过头,他竖起大拇指,面色红润,恍然似发光,瞧那神态,似乎在称赞他。
过了会,相益彰拎着那个灯笼走了过来,“走吧。”
他一只手牵着段新钰,一只手牵着瑞哥儿,转身慢慢融入了人群中。
而瑞哥儿手里则拿着那只灯笼,灯笼上的“佩奇”憨态可掬,红光满面,旁边一排小字隐隐可见。
那边,这对父母还在对应付小儿子而头痛不已,他们当然不是付不起十文钱,只是十文钱已然可以买一笼包子,好多馒头,于他们这些贫苦人家来说,自然不希望将钱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听话啊,石头,回去爹爹再给你做一个。”
“不嘛,不嘛,就要那个。”
…………
正头疼的时候,旁边突然走过来个人,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这位老乡,这块银锭归你们了。”
他们望着眼前这锭银锭,皆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孩子他爹才愣愣回神,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