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跪在大厅,以及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 他们登时愣住了,似是这才想到这边还跪着几个人。
那位青年男子还好,即便书生柔弱身形, 但好歹是男子, 跪上这么一个时辰并无什么大碍, 旁边的两位女子却是受了不少罪,她们半低着头,不叫人瞧见脸庞,单从能瞧见的耳朵,额头等处却能看到面色又青又白又红。
既有被人当做猴子观看的羞愤, 还有体力不支的虚弱,见到他们出来,她们慌忙抬起头,脸色惨白,身子一晃, 险些晕过去。
段新钰率先朝宁哥儿看过去, 发现他没跪, 只是在旁边坐着,一脸泪水,这才松了口气。
女子率先开口,她郑重叩首,道:“太子殿下在上,兄长出言不逊,实在当罚,回去后臣女定禀明父亲,父亲定然不会放过兄长,给殿下一个交代。”
听到她开口称呼太子殿下,其他人皆了一跳,之前还猜是谁居然敢将他们罚跪在这里,没想到居然是太子殿下,顿时,“呼啦啦”,所有在场的人都跪下了。
“参见太子殿下。”
相益彰看向跪在那边的青年男子,他脸色青白,虚晃着眼,不敢瞧过来,但对于小妹的建议,却无半分异议,想也明白,小妹话说是让家父惩罚他,实则却是救他,否则若是落到太子手里,惩罚可就严重多了。
刚刚他出言不逊,他罚他跪在这里,他身体和面子都受了罚,相益彰心里本就没打算过多追究,当下颔首,“起来吧。”
随后拉着段新钰,一起朝外走去。
眼瞧着三人出了客栈,上了马车,渐渐走远,客栈内众人才慢慢起身,顷刻,客栈内顿时响起唏嘘的讨论声。
女子被丫鬟搀扶起来,没好气地看向男子,嗔道:“哥哥,往常我就时常说你,让你在外面小心谨慎,切莫要疏狂不羁,偌大京城,天子脚下,不定随意碰到的一只蚂蚁都大有来头,你偏不听,你瞧吧,这次父亲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男子立即耷拉下脑袋,萎靡不吭声了,不用妹妹说,他也知道,这次父亲要是不把他屁股打开花,他就不姓陈。
说罢,女子又看向旁边的李婉若,歉意道:“李姐姐,真的是连累你了,十分抱歉。”
李婉若虚弱地笑了笑,“无碍,若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她本来是想带宁哥儿来这家新开的野外客栈见识见识,谁知,竟然碰到了这种事,现在她膝盖疼得厉害,哪还有心情用膳,当下虚弱地笑了笑,携着宁哥儿,转身走了。
流光容易把人抛,不知不觉,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段新钰倚在相益彰身边,依依不舍。
相益彰又何尝舍得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望了她许久,轻声呢喃道:“过几日,我再来寻你。”
段新钰轻轻点了点头。
瑞哥儿躺在他身上,死活不愿意起来,他搂着他胳膊,撒娇道:“爹爹,我不愿回去,你带我走好不好?”
相益彰轻轻拧他的小鼻子,笑问:“怎么了?”
瑞哥儿撇撇嘴,却不多说,只腻在他怀里,不愿意下车。
见此,段新钰摇头好笑,对上相益彰疑惑瞧过来的目光,她抿唇一笑,道:“这几日,他估摸着被嬷嬷管束紧了。”
相益彰恍然,他揉揉瑞哥儿的脑袋,想了想,说:“明日来接你,今日先跟娘亲回去。”
“当真?”瑞哥儿兴奋地张大眼睛看他。
相益彰好笑:“爹爹何时骗过你。”
腻歪好一会,终究要回去,段新钰携着瑞哥儿下了马车,朝相益彰挥挥手,相益彰望着她们,良久,长长叹口气,放下帘子,再没耽搁,赶车的太监“吁”一声,马车慢慢跑远了。
带着瑞哥儿往家里走,段新钰叮嘱他,“回去后可莫要跟嬷嬷多说,不然嬷嬷又该念叨你了。”
瑞哥儿不住点头,“我晓得,晓得。”
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外祖母,也不要同她多说。”
瑞哥儿继续点头,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疑惑问道:“娘亲,外祖母不喜爹爹吗?”
段新钰愣了愣,想想,回答道:“你外祖母不是不喜你爹爹,只是,不舍得我们。”
“不舍得我们?”
“对啊,你爹爹娶了娘亲后,我们就要同他一起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