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相信家里,她只是怕家里人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不敢置信,她更怕说出来后会对家里人对随遇安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心里犹豫着,段新钰低着头,过了不知多久,才道:“当初其实,我跟瑞哥儿父亲有联系,当时他化名为随遇安,他说他要照顾我到……他说他要一直照顾我,当时我并不知他的太子身份,且他一直没以真面目示我,所以,所以进京这么长时间,我才没认出他来。”
踟蹰许久后,段新钰决定还是撒谎,她总觉得那些事不能随便说出去,好似说出去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听完,段修瀚与段夫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闪过狐疑来,片刻,段修瀚问:“既如此,你没有认出太子情有可原,那太子为何有没有认出你?”
“这个……”段新钰张开嘴,一时哑然,好半晌,她才踌躇着说,“因,因为当时太子,太子不知为何,从不本人来见我,我们一直以小厮书信的方式交流,所以,所以我们,其实我们都没有见过彼此。”
说着说着,段新钰语气越来越虚,越来越虚,最后渐渐遁于虚无。
此话漏洞百出,一点也不可推理,看父亲与母亲的模样便知,他们并没有被她忽悠到。
段新钰颓丧地垂下了头。
段修瀚再次与段夫人对视一眼,突然,他恍然大悟状,对段新钰说:“嗯,原来是这样啊。”
段新钰愣愣地抬起头,段修瀚捋了捋银白长袖,悠悠然对她道:“你此番进宫,想必很是担惊受怕,就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安抚安抚圆圆。”又吩咐她身边的丫鬟,“照顾好小姐,一会小姐醒后,记得给小姐熬点清心肺养心神的汤。”
“是。”碧血,丹心依次行礼。
段新钰顿了顿,站起身,对二人行礼,“那父亲,母亲,我先退下了。”
“嗯。”
等段新钰走后,段夫人缓缓挪到段修瀚身边,犹豫又忐忑地看他,问:“你真的相信钰儿这番说辞了?”
便是三岁稚儿,也不会轻易相信这话吧?
段修瀚摇摇头,却没多说,反而再次捋捋袖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视线微飘,手指捏着袖子一角,许久没有动作,段夫人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沉思,遂停住声,没敢再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和段夫人各斟一杯茶,端起来,浅浅饮了一口,而后才道:“钰儿这话含糊,里头应当有些不能说的秘密,你我切不可过于追究,钰儿不告诉我们定有她不告诉我们的道理。”
段夫人犹豫道:“可是,太子欲要认回圆圆,又欲要求娶钰儿,钰儿若说不清楚,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心。”
闻言,段修瀚叹了口气,道:“此事牵连到太子殿下没被找回来的前二十年,那些年,太子殿下究竟在哪里,都发生过什么,当初那个小和尚什么都没说放下太子殿下就走了,钰儿既参与过太子殿下那段时光,除了我们,应当还有一人对此事分外上心。”
段夫人疑惑,思考了会,她恍然抬首,“你说的是,陛下?”
段新钰回到院子里,先去看了看瑞哥儿,发现他已经睡了,她问过丫鬟瑞哥儿的事情,随后才回了自己房间。
喜鹊和白鹭着急忙慌地给她端来饭食和汤蛊,迭声问她饿不饿,渴不渴,一脸担忧和心疼。
虽然一天没吃饭,段新钰却一点没觉得饿,但她还是吃了点,随后让她们将东西撤下,又让她们退下,无她的吩咐不要随便进来,这才翻出箱子,拿出了里头的黑匣子。
她轻轻抚摸冰凉圆润的黑匣子,嘴角浅浅弯起,这次的笑容与往常相比,少了一分犹豫,多了一分开怀与甜蜜。
倏忽,她嘴角笑容一顿。
随遇安怎么变成了太子殿下呢?虽然她已经确定太子殿下就是随遇安,但是她想不通,怎么时隔三年,他却变成了太子殿下呢?
难不成,他是特意下凡来找她?
想到这一点,段新钰思绪瞬间纷乱起来,一时间想到随遇安为了她放弃了这么多,她整颗心就像被人揉捏似的,团巴地疼,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猜错了,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毕竟当初他们两个人一直处于发乎情止于礼的阶段。
摸着手里的黑匣子,段新钰长长叹了口气,倏忽间又天马行空地想到,这枚黑匣子被她抚摸这么多年,却似当初一般圆润明亮,不愧是天上的宝贝。、
改日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