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口茶,好歹润润唇。”
“唉,”段夫人睁开眼,眉间流露痛意,“我哪喝得下,每每参加一次这种宴会,我心里的愧疚痛苦总要多一层,若是当年没有打掉那个孩子……”
“夫人!”婆子打断她的话,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眼角泪星点点,“这哪里能怨您呢,这只能说世事无常。”
“可是,终究是为了我,婆婆才叫人打掉了那个孩子。”段夫人眼眶通红,禁不住泪染衣裳,“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便是个姐儿也好,总不让老爷膝下空虚。”
“夫人,那贱蹄子率先起了害您的心,若不是她,若不是她,咱们小少爷如今恐怕都十几,该相看媳妇的年龄了。”婆子哽咽恨声。
想到她那刚出世就夭折的幼儿,段夫人心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婆子继续咬牙切齿道:“做下如此以下犯上,心思歹毒的恶事,别说只是落胎发卖,实该乱棍打死才对,全是您心善,已然放过她一回,这子嗣的事怎能怨到您身上呢。”
不论过去是非,如今摆在眼前的却是,他们段家眼看无一人继承,这传承几百年的家业,就要毁在他们手上了。
段夫人哭了会,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丫鬟,轻声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段夫人忙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站起身,稳了稳呼吸,带着婆子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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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屋内坐着五六个人,分别是蔡老三一家人,及医婆四婶子。
四婶子帮蔡红豆把了把脉,又检查通身各处,最后握住她的手,不住笑道:“好,好,身体和孩子都没事,看到红豆好好的,你婶子我就放心了。”
闻听此言,蔡娘子才彻底放下了心。
她坐过去,道:“谢谢姐姐,麻烦您特意上山一趟。”
他们知道,四婶子这些年不少在寒冬腊月里进山寻药材,日子长了,就落下个登山腿脚就疼的毛病。
闻言,四婶子摆摆手,又说:“我当初就说,红豆是个有后福的大福之人,万万不会有事的,这不,你们就寻到她了。”
蔡娘子叹气一笑,她和蔡老三对视一眼,顿了顿,道:“不瞒姐姐,今日找姐姐来还为一事想求姐姐帮忙。”
四婶子松开蔡红豆的手,疑惑地看过来,“何事?”
“姐姐知现下的情景,蔡家庄,红豆是待不下去了,但是那个县丞公子绝不会给我们办路引,遂,我们决定让红豆找她亲爹去。”
四婶子猝然睁大眼,停了会,又点点头说:“这不失为个好办法。”
她虽然不知道红豆亲爹是何人,但是瞧当初蔡娘子的风度,也能猜到红豆亲爹必然是官家之人,甚至有可能出身权富盛极的世家。
说到这里,蔡娘子却叹了口气,“我们既然打算将红豆送回去,便不会留任何后顾之忧,给您说点知根知底的话,红豆她亲爹身份不一般,将来红豆认祖归宗,绝不能让这边的人和事拖累到她。”
听她这一番话,四婶子恍然,又愣住,“不知,我能帮什么忙?”
顿了顿,蔡娘子问:“不知四婶子这里可有,让人一时假死的药?”
四婶子怔住,“你是想……”
“正是如此。”蔡娘子垂下眼眸,脸庞满是落寞。
四婶子呆了会,突然看向蔡老三,他正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胡子拉碴,看起来许久没打理过了,再看向三个孩子,他们倚在一起,神色也满是落寞。
长长叹了口气,她自是知道蔡娘子与蔡老三有多疼爱这个大女儿,将红豆送还她亲爹那里,无异于割他们心头上的血。
沉默了会,她慢慢道:“我这边没有这种药,这种假死的药便是放在世家,也算罕见了,不过我可以回去翻翻我家祖祖辈辈留下的日扎,也许上头有相关的记录。”
蔡娘子站起身,“那就劳烦姐姐了。”
四婶子站起来,道:“妹妹不必这么说,我不一定能找到,好了,我来的时间不短了,再长恐怕山下要起疑,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姐姐。”蔡娘子跟着四婶子一块走了出去。
两人缓步到上山的小道这里,四婶子转头看她,“行了,就送到这里吧。”
“姐姐慢走。”
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