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往前。
马上就要贴到门板了,可以敲门了。
只要使把劲儿碰下去就好了。
倏地往回一缩。
要不然还是先把舌头捋直了吧。
“请问。”稳住,慢点说没关系的,“沈淮年在吗?”
是不是不太礼貌,要不要再加一句“沈学长”?
“沈淮年沈学长在吗?”时初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天色渐晚,银白月光悄悄爬进窗台。
带着凉气,轻轻地落入到走廊瓷砖上。
“在的。”时初听到有人这样回她。
声源似乎就在她身后。
将她堵在门前,让她进退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在说话。
时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失了魂,瑟缩了一下后浑身直接绷紧,变成了一级防御状态的小刺猬。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逃吧,赶紧逃吧。
乌漆漆的漂亮眼珠子慌慌忙忙地往两边一扫。
似乎没有出路了,跑不掉。
时初死死地埋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缩呀缩,缩呀缩。
弓着背一直在缩。
重心一个不稳,直直地往前倒去。
“咚”地一声脆响。
脑门直接磕在了门板上。
为她迟迟不敢的敲门行动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时初眨眨眼,整个人都懵了。
后知后觉地,刷地一下,白嫩嫩的小脸涨地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深处无措的尖叫。
直到听见门内有人问:“谁?”
“………”时初泪眼汪汪,更是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她拽紧自己的衣摆。
感受着即将窒息的一刻。
下一秒,手臂被人拽住。
力量悬殊到完全被带着走,踉跄了几步,就被关进了隔壁教室,“砰”一下门被甩上。
“啪”一声,教室后排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时初差点失声尖叫。
她闭紧眼,霎时间又苍白了脸。
漂亮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实在不行咬死对方再跑。
周围那人的气息离地越来越近了,时初下意识地往安全区退了退,狼狈地带着哭腔:“你……你别过来。”
“别怕。”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在演奏曲子。
带着点轻微的安抚的味道在,莫名地令人心安。
沈淮年现在也有点懊恼,明知道她胆小,还是不小心吓到了她,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不是说要找沈淮年吗?”
他本来还好奇她来学生会做什么呢,结果走近一听,发现居然是来找他的,所以刚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应了她一句。
没想到差点把这只游荡于教学楼的“小鬼”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沈淮年就站在你跟前,睁开眼看看,再说说你找他什么事儿?”沈淮年俯下身,轻声哄道。
白炽灯的灯光隐隐有点刺目。
照亮了每个角落,让人无处可藏。
男生的声音似玉石击打古时乐器,清朗悦耳。
磨平了所有尖锐的地方,用温柔在声声引她,劝她放松。
欸?
是假的吧?
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耳朵动了动,下一瞬,悄悄染了红。
时初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了,她腮帮子都咬不动了,跟着脸颊绯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努力克服盘踞在心中的恐惧与抗拒。
她脊背紧贴着墙面,抿了抿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眼底倒映出男生的身影时。
时初恍惚了两秒,有些惊诧,“咦?”
怎……怎么会是你啊?
她认出眼前的男生了,“患难与共”过。
如果一起坐车车差点回不了学校算难的话。
察觉到她的害怕减少了几分,沈淮年也跟着松了口气。
“咦什么?”
沈淮年展眉,微微一笑。
见她又垂下头装小鹌鹑时,懒懒地扬了下眉。
“认识一下。”他说。
然后稍稍弯下腰,伸出手,“我叫沈淮年。”
“………”
时初懵了懵,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手掌。
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皙。
很好看的手。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伸在她眼前。
是要和她握手吗?
时初暗戳戳地将右手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一次不够,又擦了擦,然后,受宠若惊地举起。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指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