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偷偷从棋子,变成了一个执棋手。
这场复杂的博弈,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洗了个干净,谭潇月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去睡觉。
可走到一半,她变了方向,朝着祁子澜自己的屋子走去。
祁子澜就连小王八都养到她屋子里来了。他的屋子,谭潇月是除了在朱管事陪同下添置点东西,鲜少会踏足的。
屋子外头看,里头油灯已点亮。
人隐隐有说话声,在外头不是听得很清楚。应该是在背书。
他学得很认真。
谭潇月走近了屋子,听着里头声音戛然而止,敲了敲门:“王爷。”
门很快就开了,祁子澜亲自开的门,让谭潇月进门:“怎么先到我这儿来了一趟?晚间很凉了,指不定何日就下了雪。”
这下雪还没到日子吧。
谭潇月失笑。
她扫了一眼屋子的书桌,桌上摆了好些书,还摊开了纸笔:“洗完澡倒也没那么困了,这就想来看两眼王爷。我是不是打扰到王爷了?”
祁子澜摇头:“没有。你要是不嫌我闹,就在一旁坐着。我给你拿两本书?”
谭潇月点头。
祁子澜随意去架子上取了两本杂记交给谭潇月。
谭潇月并不是来看书的。
她是对祁子澜有疑惑。
灵云在门口守着,谭潇月进了屋子。
她取了书,窝在一旁的椅子上,借着书看这个屋子,看这个人。
房间里已烧起了煤炭,窗户开了一道口子,里头暖洋洋的。
祁子澜偶尔注意到她的视线,对上她的双眼,又收回继续背自己的书。
过了一会儿,祁子澜自己也受不住老被看着,端起椅子坐到谭潇月身边:“怎么了?”
谭潇月将书合上:“王爷喜欢戏曲,可知道这世上很多误会,多是你不说,我不说。你猜,我也猜,最终猜成了阴错阳差。”
祁子澜诚恳:“我不知道。”
谭潇月:“……”
祁子澜扫了眼屋子:“今晚不如睡我屋里?罗书兴,你与灵云一块儿去娘娘屋里头将东西收拾过来。”
角落里的罗书兴走出来:“是。”
谭潇月心头狂跳。
罗书兴!
她刚才,根本没注意到罗书兴潜藏在那儿!
就如罗书兴先前和傅树说话,也估计没有注意到自己潜藏在那儿。
先来者有优势,他们两个原来武学造诣不分伯仲。
罗书兴推门出去,叫上了门口的灵云:“王爷让我与你一道去收拾点东西过来,今晚歇这儿。”
灵云应声:“是。”
脚步声渐远。
祁子澜手顺上了谭潇月的头发,轻巧拔出了她的簪子。
乌黑顺滑的头发,如瀑布散落而下。
谭潇月本就刚沐浴完,面上是被热气蒸出来的微红。黑色的头发衬着她脸仅仅只有巴掌大,黝黑纯粹的双眸里根本看不出是五品的锦衣卫。
祁子澜一个用力,簪子的头被掰开,露出了簪子中空中藏着的那根针:“有毒么?”
银针在光下,折射出的光亮刺入人眼,惊动人心。
谭潇月没有半点慌乱。
她注视着祁子澜,压下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没有毒。”
祁子澜将簪子重新装好,朝着她微微点头:“那就是mí_yào,能迷晕一头大象么?”
谭潇月:“……嗯。”
祁子澜很佩服:“灵云用药确实很厉害。”
谭潇月平日再怎么皮,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手到底还是摸向了手腕上那特质的手环。
现在的祁子澜和先前没有任何的不同,却让她一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安套路走。
她以为他们两人接下去会你进我退,我退你进,互相试探直到一些事情发生。他们相互猜疑,相互揣测,告诉自己不能随意误会,也绝不会对对方放松警惕。
可谁知道祁子澜就那么顺着她的话下去,当场先扒了她的身份,再透了自己不同。
两人无言僵持了一阵。
祁子澜似乎觉得那簪子特别有意思,低头把玩了好一会儿。
“王爷不怕我将这事告诉别人么?”谭潇月这般说着,双眸紧紧盯着祁子澜。
祁子澜笑了一声:“什么事情?”
他问谭潇月:“是说我发现自己的王妃,是锦衣卫的事情么?”
谭潇月心不断下沉,浑身泛凉。
他确实知道。
她想要从棋盘上翻身,却发现原来别人早就高高在上。
她是孙悟空,翻过了无数的山头,自以为是落在了五指山下。
“锦衣卫审案用刑,也是需要证据的。我这些话出了门就可以不认。”祁子澜凑近了谭潇月,绕过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挽起来,重新插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