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看向这两个尊贵的人。
祁政身为皇帝,该是吃好喝好日子过得舒坦的,但看着有点瘦削。皇后明明享受着宫里最好的待遇,可刚刚丧子,如今即便是上了妆,一身华贵,面上依旧有遮掩不了的悲哀。
看着这两个人,谭潇月有种“人,会老”的感受。
祁政先开口:“这两年,委屈你们了。”
祁子澜听着这话,顺口就应下:“是委屈了。”
祁政顿住。
这话一时间,有点没法往下讲。
“这事怪朕,那时候厌倦了你们斗来斗去,朝廷内外事一件接着一件。朕只想着草草了结这事,却没想到你何其无辜,要被关入高墙两年之久。”
祁政在打这亲情牌。
皇后一言不发。
谭潇月不能随便乱开口,在心里头反驳着这些话。
皇帝厌倦是厌倦了。可他也是真的“另辟蹊径”,将最想送上皇位的七皇子,送去了高墙。玩阴谋阳谋的人,最忌讳的是自以为是。
一旦自以为是,就容易翻船。
比如祁子澜不会按照他想的路子去走。
祁子澜:“儿臣理解。”
祁政欣慰刚想点头,就听见祁子澜继续说:“但儿臣不能谅解。”
理解,但无法原谅。
其实说实话,谭潇月都有点无法理解祁政的想法。
但是每个人的想法多有不同,她无法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祁政的想法。
皇帝当久了,说话十句里面八句假的,剩下两句真情实感的,过了些日子也成了假话。
祁子澜望着皇帝皇后两人:“儿臣年幼不懂事,但思来想去,都不曾到被关入高墙的境地。月儿体弱,更是何其无辜。她一旦在高墙里病了,或许就一病不起,要我亲手葬下。”
谭潇月:……她可没那么容易死。
这怎么说话呢?
祁政没想到祁子澜对谭潇月动情了,他惊异看向了谭潇月。
谭潇月只好红了眼眶,装作一副很苦很感动的模样。
祁子澜长叹一口气:“儿臣敬重兄长,连兄长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这回进宫,也是想求父皇一事。”
祁政:“……你说。”
祁子澜:“儿臣想要替兄长守灵,入住宗祠。”
皇后总算抬眼了。
她这回是笑了,笑得很像要哭出来:“你有心了。你有心了啊!”
祁政皱起眉头,听着皇后的话,竟是不能第一时间呵斥祁子澜荒唐。
他面上肃然:“宗祠何时需要你来守灵?你这份心意,朕和皇后都了解,但你今年才只有十七,往后日子还长,难道要守一辈子的祠堂?”
守一辈子祠堂,与入住高墙有什么差别?
祁政当然不允许。
祁子澜从位置上起身,当场就给祁政给跪下了:“儿臣因兄长的信才得以出来,为兄长守灵自是心甘情愿。”
旁边皇后终于泪止不住流下。
谭潇月看着这一出戏,觉得心情有点不舒畅。
这在场的四个人中,或许只有皇后是真正在为太子流泪,为太子悲痛。皇帝心里头绕绕弯弯众多,而祁子澜在哀叹太子的同时,还在给皇帝挖坑。
祁政冷声:“此事再议。你们才出来,府上事情想来还很多,早些回去。皇后怕是也乏了,朕先送她回去歇下。”
祁子澜和谭潇月都没想到祁政直接赶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祁政起身,扶起皇后就走人,半点不留给两人说话的余地。
祁子澜这一跪,半点没有作用。
这回见面简短又可笑,半点没有父子相爱互相退让该有的情况。
谭潇月只能上前扶起祁子澜:“怎么还是想要去宗祠?”
祁子澜起身:“我觉得去宗祠不错。宗祠有百来个房间,还有屋子日日点着蜡烛,可比高墙奢华多了。”
谭潇月趁着隐蔽,对祁子澜翻白眼。
祁子澜笑起来,又有点感伤:“虽说是想表达兄友弟恭,其实我也确实想替兄长守一段时间。他是个好太子,也是个好兄长。”
谭潇月知道。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祁子澜问谭潇月之后想做什么。
谭潇月:“想养大象。我们该将大象还有四两小王八接回来了。”
祁子澜和谭潇月有点分不开。
谭潇月原本想自己去训象坊寻自家大象的,而祁子澜没有课更没有事,愣是要跟着她一块儿去。
训象坊很大,由于要养不少大象,所以场地很是空旷。
在这儿的锦衣卫是级别最低的从七品。锦衣卫最低就从七品。
谭潇月上回科举年没考核,所以还在五品官做着。明年若是继续科举,就她这两年的战绩,运气好直接就到正四品。
又是京城破案,又是参与进了皇权斗争,还做好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