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钱钱生辰那日,压下别人,在纪钱钱面前卖个好。
不想竟被赵湘的面人劫了胡,比下去了。
会有被赵湘的面人比下去的想法,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自甘下乘。
实是那匣面人,别说纪钱钱,就是他看了,也喜欢得不得了。
他尚且如此,纪钱钱只怕更甚了。
弄得他的紫檀鸡雕,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万宁问他:“哥哥,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给钱妹妹?老远就听你咋呼。”
万荣闷闷地道:“没什么,一个鸡雕罢了。”
说着,把装着紫檀鸡雕的匣子随手往纪钱钱面前一放。
纪钱钱还没来得及摸上匣子,早被万宁手快地抢走了。
打开来看,惊讶地直嚷:“好精神的鸡仔。”
纪钱钱看过去。
果然,圆溜溜的黑眼睛大睁着,尖红的小嘴微张开,翅膀舒展,像要扑向她一般,可精神了。
她笑了笑,不敢相信在一块木头上,竟也能雕出如此生动逼真的形象。
大家看了也笑。
万宁道:“看你们的礼物这么有心,倒显得我敷衍了。”
万宁忘了纪钱钱的生辰。
还是看万老夫人、纪乔她们送礼物给纪钱钱,才临时吩咐丫头,把前日孝和公主给她的一对紫罗兰美人镯拿了送纪钱钱。
那对镯子品相上佳,价值不菲,她自己一次都未舍得戴。
也是念在往日和纪钱钱好的份上,又觉得忘了她的生辰有些怀愧。
才拿出那么好的东西,绝没有半点敷衍之意。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指桑说槐,暗讥徐秀秀拿练手打的绦子送纪钱钱,指她敷衍。
纪钱钱倒没把徐秀秀的搪塞放心上。
徐秀秀一向对她有成见,她可不承望能得她的东西。
能求她不使绊子暗算她,就是烧了高香了。
就伸出戴着镯子的手腕,笑接万宁的话道:“我觉得你这镯子很好,我很喜欢。”
光滑细腻的雪白手腕,配着玲珑剔透的粉紫色玉镯,即使房间光线偏晦暗,也丝毫无损二者相得益彰下的柔润美感。
万荣立即出声赞赏道:“果然很好,你戴起来很好看。”
徐秀秀不以为然地冷哼了声。
万宁送这么好的翡翠镯子给纪钱钱,她不是不嫉妒的。
她私以为,依纪钱钱现在一个刚满十二岁女孩的手腕,根本撑不起那么好的镯子。
真是白糟蹋了好东西。
纪钱钱的生辰,众人一时没想起来,后来听说了,都补送了礼来。
纪家是第二日才遣人送的寿礼。
把万老夫人恼坏了。
直说去年就忘了,今年是没忘,却又是迟的,分明是不把纪钱钱这个孙女儿放在心上。
纪钱钱却认为是人之常情。
别说是隔代的孙女儿、侄女儿,就是亲生的孩子,远离膝下三四年,也淡了情分。
小孩子都是谁养的谁知道疼。
不是自己养大的,又是在古代这种孙子孙女成群的大家族,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还真疼不起来。
较这个真,白气坏了自己。
纪家忘了纪钱钱的生辰,纪钱钱觉得没必要较真。
同样的,万聿也不记得纪钱钱的生辰,纪钱钱却觉得有必要较这个真。
原因无它,他没送礼来也就罢了,竟还想索走别人送她的礼。
赵湘送纪钱钱的小像面人,纪钱钱很喜欢,没事就拿出来摆弄。
万聿休沐时过来给万老夫人请安,不意间看到了。
问她:“这谁做的?”
纪钱钱回他赵二哥哥,还献宝的一个一个拿给他看。
万聿对赵湘不是很有印象,听姓氏不像是纪、万两家的亲戚,但能被纪钱钱称为哥哥的,想来也是亲近之人。
就端详着面人,问她道:“他做什么送这个给你?”
纪钱钱跟他说了缘故。
万聿也只哦了声。
半晌,道:“不错。”
纪钱钱不是个不识趣的,又有心抱万聿大腿,听见他说喜欢,理应像上次的香袋那样,大方地说句,“三哥哥若喜欢,就送三哥哥好了。”
但这匣面人,她也宝贝得很,实在舍不得割爱。
就笑对万聿道:“三哥哥若喜欢,回头我请赵二哥哥也做一匣送三哥哥好了。”
万聿神情淡淡地道:“我觉得这匣就很好。”
这话就直白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他背后的意思。
纪钱钱不好跟他分庭抗礼,直言说,“我也觉得这匣很好。”就笑着没说话。
万聿斜眸看她,“怎么?不舍得么?”
纪钱钱终于意识到不妙了。
想着万聿都表示得如此明显了,是必是不得面人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