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好多故事,并不能猜到他指的是哪一个。
万聿道:“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去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辩斗》的故事自然是纪钱钱熟知的。
但实在是万聿说文时的语声太过好听,他又难得说这么多话,她只顾着单纯的出神听他讲话了,却忘了揣测他重提这个故事的用意。
少时,只听他道:“同一轮日阳,有人觉得它日中时距人近,有人觉得它日初时距人近。孰为对?孰为错?”
同一件事,理智上想它是对的;情感上想,又觉得它是错的。
对与错,其实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端看自己如何思量。
纪钱钱才回神,又默默出神。
东风徐来,送来淡淡蔷薇花香。
万聿慢慢的绕着武场走着,纪钱钱本能的跟着他。
半晌,听他问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纪钱钱闻声回神,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万菱自寻短见的讯息,就把近来发生的事又跟他复述了下。
万聿听到她说“婚姻之事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一错再错”时,喃喃地说了句,“不能一错再错么?”
纪钱钱听了,想当然地接道:“人生漫漫数十载,有错为什么不改?”非要拖到将来无可更改时,追悔痛苦么?
万聿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你总是有理。”
随即话题一转,洞若观火地问:“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纪钱钱恨不能给万聿的通透、上道点赞。
遂言笑晏晏的把徐青、万昌,东庄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又提了下。
又说起她去徐府探望徐青时,李玉婉说的,疑似徐青和吴家表姊妹有染的话,道:“徐家表哥是个好色之人,我想我们可以在这上面设个法子,让三姐姐认清他的真面目,对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万聿沉思了会儿,道:“我明白了,我去安排。”
纪钱钱没问万聿怎么安排,只是事后每每想起,都无比欣羡身居高位,有权有钱的好处。
事情是这样的,三月十六是准提菩萨的诞日,庙里有庆祝菩萨生日的活动。
善男信女各方信徒,也会到寺里献花、献果、浴佛、供僧的祝贺。
还会用花车载着菩萨的佛像去街上□□,是极热闹的大日子。
万宁之前不知道有这样的日子。
还是去年她去姨母家做客,无意中赶上了,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热闹,就惦记上了。
今年早早地跟纪钱钱说起,说到那一日和她一起去街上瞧热闹。
万菱的事发后,万家和徐家已经不怎么来往了。
纪钱钱正苦于没有让徐青和万菱碰面的机会。
万宁再三的和她提起这个事,她想这个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就和万聿透了她们出行的日子,并表示会想法把万菱带出去。
当然,这极不容易。
别说万菱,就是她想出门,万老夫人都不太同意。
再加一身事端的万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还是万宁和孝和公主说准了,万荣也表示会一起同行,纪钱钱又拉上万宁,再三再四地劝说万老夫人、万大夫人等。
并承诺不会走远,只在临街的茶楼上看一会佛像游街的热闹,一顿饭的工夫就回来。
最终才艰难的使得万老夫人、万大夫人等人点头同意放了人。
纪钱钱事前只跟万聿透了出行的日子,去哪里、走哪条道却不由她。
虽然他们在万老夫人、万大夫人跟前承诺得好好的,说只在临街的茶楼上看一会儿热闹。
但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真出去了,谁还管之前承诺了什么?
自然是哪好玩去哪玩,想玩多久玩多久,回去不过被骂几句。
京城那么大,街上人那么多,就是府里不见他们回去,出来找也要些时候,那时候他们各个地方早玩遍了。
所以,他们会走到哪里,停在哪里,随机性很大。
万聿说他会安排,纪钱钱很好奇他怎么安排。
毕竟不逢他休沐的日子,他怕也抽身不开。
难得出来一次,下次的机会还不知在哪,她还真担心此行会出岔子,最终无功而返。
万宁没她的担心,她此次出来就是为了玩的,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上了马车后,就对纪钱钱、万菱二人桀桀笑个不停。
万菱、纪钱钱被她笑得毛骨悚然。
“你怎么了?”二人面面相觑后,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她,惊悚地问。
万宁大笑着从坐下掏出几件男装,都是万荣昔日穿过的,对二人献宝道:“看